陈皮阿四其实完全不怕他们,但他不想云彩被这件事被牵扯进来,于是他站在老师办公室里,直接脱掉了校服,说:“我退学,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追究。”然后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到那个闹事的家长耳边,用阴冷的语调悄声说:“如果你还不罢休,就来陈家找我,九门陈家,知道路吗?”
从那以后,他回到了陈家的盘口帮忙,走之后他托华和尚给云彩带话,说自己转到别的学校了,一切都好,不要担心。
其他的话,他一概没有说出口。
在盘口待了几个月的时间,有一日陈老太爷忽然把陈皮阿四叫过来,递给他一套崭新的高中校服和书本,说:“你以前成绩不错,别荒废了,继续读书去吧。”
他受宠若惊,没来得及去琢磨老爷子眼里的深意。
他上的高中是市里数一数二的朝阳高中,新的生活里没有云彩,也没有过往的阴霾,他住在寄宿学校里,每天不用看到陈家人,身上穿着干净的校服,他不禁想,也许自己考上大学之后,就真的能彻底离开陈家了。
但他不知道,这一切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五)
再次见到云彩是一年之后,陈皮高一的时候加入学校篮球队,后来有一日,他带着朝阳高中的篮球队到市立一中打友谊赛,在观众席上忽然看到了加油的云彩,一年时间过去,云彩没变多少,只是更漂亮了。
云彩也看见了他,马上举起手朝他挥了挥,陈皮刚笑一下,忽然听见一个人在他身后兴奋道:“看!云彩对着我笑了!”
陈皮阿四嫌恶地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他不认识的胖子。
他旁边站着个人,笑话他:“行了吧胖子,人家明明就是在给吴邪加油呢。”正巧这时候吴邪走了过来,胖子一把揽过他肩膀,说:“天真,给你打个商量,能不能一会给胖爷让两个球?”
被叫做吴邪的男生看起来无奈的很,他笑着说:“胖爷,球场上的事我哪说得准,这都不一定呢。”
胖子又拉着他低声嘀咕了几句,陈皮不用听就知道这个胖子是云彩的仰慕者,准备一会多得几个球好出风头。
幼稚,陈皮阿四嗤之以鼻,他看着吴邪好脾气地答应下来,思考着,吴邪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似的。后来他忽然想起来,吴家那个被人宝贝着长大的长孙不就叫做吴邪吗?
他不由得多看了吴邪几眼,见他眼神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他心想,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被人从小宠大的少爷罢了。和他这样从小就得学会看人眼色的人相比,两人之间存在着云泥之别。
他有心试探吴邪,上场之后带球与吴邪擦肩而过,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就是队长。”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但他心里想着云彩是在给他加油,就无法释怀。
虽然他如此地在意着云彩,但在比赛结束之后他却直接一走了之,和云彩连半句话都没货说上。饶是他再怎么小心地掩饰自己对云彩的在意,可到底还是被陈家里看他不顺眼的那些人给知道了。
暑假的一天里,他带着朝阳篮球队的队员刚训练完,准备去ktv放松一下好好玩玩的时候,陈皮阿四忽然看见市立一中的那几个人也在这里,队员里有人小声地暗骂了一句:“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帮人。”
陈皮阿四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便不敢有人再说话了。
这时吴邪也看到了他们,硬着头皮过来打招呼,他虽然态度冷淡,但还是客套了两句。吴邪一转身的时候,陈皮阿四从他身后突然看见了云彩和那个胖子站在一起交谈甚欢的样子。
他暗骂一句,开了间包房带人进去了。
半大的小子正处在换声期,嚎起歌来跟什么似的,简直就像鬼哭狼嚎,让人难以入耳。陈皮阿四开了一罐啤酒,一边喝着,一边默默忍受着。
他手机这时候忽然响了,进来一条彩信,陈皮阿四原本以为事运营商的广告,打开却发现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个女孩正昏迷不醒地躺着,那女孩正是云彩!
(六)
他按照彩信上的地址踹开了门,陈家本家的几个平时和他结怨的平辈人正在屋里等着他。
他环视屋里一圈,没看见云彩,他捏紧拳头:“人呢?”
为首那人冷笑看着他:“我果然没看错,你倒是个情种,一物换一物的道理你不懂吗?”
陈皮也冷笑:“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太没有存在感了,让你们也敢骑到我脖子上来?”
那人果然瑟缩了一下,但他手里紧握着陈皮阿四的把柄,只慌了一会就镇定下来,“你敢对我怎么样,我不敢保证我也会对那个女孩怎么样。”
“说吧,你想干什么。”陈皮阿四说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没什么,我看吴家的嫡孙就在隔壁,你打断他一条腿,我就放了云彩。”那人说。
陈皮阿四沉着脸:“为什么要对吴家人动手?老太爷知道吗?”
“这也是为了陈家好,别问那么多,你就说你是做还是不做吧。”
陈皮阿四捏了捏拳头,吸了口气,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即将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他可以拒绝,但他到底点了点头,说:“行,我做。”
风波过后,吴家人果然找上了门来,吴三省气冲冲地骂道:“你们陈家不要以为吴家没有人了,信不信我断了你们的活路,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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