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跨进门时,他回望一眼,纸袋已经消失不见,是被叼走了。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眼睑覆上阴影,自语一声:“但愿你能活下去吧。”
这猫的样子、眼神让他想起些旧事。
束缚在椅子上,手腕戴着麻醉环,被入侵意识的经历。
那是对他们心志的一种锤炼,通过催眠来拷磨意识,强化精神抵御的过程。
为什么高木的刑讯没有让他露馅,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以前受过的训练。
那是最让人害怕的操练。
妄图逃离却无法逃离,想要挣脱又不能挣脱。
精神上的挣扎会自然地以身体外现,环具与手腕激烈摩擦,总是要见血的。可身体上的这一点疼比起精神上的,渺小得不值一提。
意识之底那些黑暗的篇章被一个个挖起来拷问。不只是一遍又一遍让人重复地经历而已,有一道低沉舒缓的声音徐声描述出无数以此衍生的情境,缓缓带人步入其间。
活下来。不管在怎样的世界里,心中都有这一线坚持不灭。
可有时候,真的太累了,太痛苦了,被催眠师困在里面无法出来,也会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希望身边有一只手可以相握,不求多少力度、珍惜几分,指尖相触也好。便是无尽深渊里一点坚实的依凭。
想当然尔是不会有的。
每一次从催眠中醒来,只是更清楚地体认到这一点而已。
身边的选择很多,纵容自己偶尔软弱一下是无处不在的诱惑。
意识尚恍惚的时候,催眠师低沉蛊惑的声音响起:“有时候,真想给你擦眼泪。”
分明的引诱。
立刻就能清醒过来。珍藏在心里的影像,和身边现实发生的,是完全不同的。
身体上的慰藉毫无意义,如果灵魂不能颤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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