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许多人的印玺,还多少有些感情。
穆琛今日这样逼迫他,无非就是要把他手里最后的依仗剥夺干净,没有那一方印玺,他便什么也不是了,空有太帝君名头,却无实权。
柳华然突然觉得松了口气,他看着穆琛,道:“皇上,我知你是说话算话之人,今日我答应交出印玺,你也给我一个保证,永远不动我柳家根基。”
穆琛想也没想,便道:“朕与你保证,在朕有生之年,永不剥夺柳家爵位。”
“我信你。”得了他这一句话,柳华然便步履蹒跚走到里间,不多时,取出一个檀木方盒,他捧着这一方印,走到穆琛身边,却没有交给他,而是递给沈奚靖。
“以后,要好好用它。”
沈奚靖一愣,站起身,郑重接过那方印玺。
柳华然走回塌边,随意坐了下来,只不过半天功夫,他仿佛老了十岁不止,整个人看上去,再也没一丝精气。
穆琛拉着沈奚靖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问他:“父君,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南宫父侍,你为了他,进了宫得到先帝的喜爱,得到先帝唯一帝君的宝座?”
柳华然背对着他们,淡淡道:“如今还说这个有意义吗?”
沈奚靖注意到,穆琛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柔和,用自称也是我,他知道穆琛不是个八卦的人,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这个疑问在我心里盘旋十年,看在我今天给你这么大的承诺,你告诉我吧。”
柳华然转过头,他没有看向穆琛,目光好似飘在不知名的地方,他只轻声说了三个字:“我爱他。”
下一刻,穆琛身上的气势全都变了,他对柳华然说:“我留你一条命,不是不想为我爹报仇,你并不在乎你的命,我要剥夺的,是你唯一在乎的事情。”
穆琛说完这一句,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那是一直站在门外听了他们全部对话的南宫祈。
这一刻,柳华然的脸上,已经褪去了血色,留下的,是有满眼的惊恐与害怕。
穆琛只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知他已经为他爹报了仇。
他拉着沈奚靖头也不回往外走,只听他们身后南宫祈道:“柳华然,你让我恶心,你破坏了我一生的幸福,夺去了我三个儿子,如今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柳华然,我南宫祈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让你把我害成这样?”
天启十年八月三十,晨,天色还未大亮,文武百官正候在宣恩殿外,等待今日早朝。
今天是个十分特殊的日子,平时还会闲聊几句的大臣们今日没有一个讲话,他们都低着头,安静站在殿外。
初秋的太阳缓缓从宫墙上爬起来,宣恩殿的大门在沉闷的声响中打开。
大臣们抬起头,目光集中在殿中高高在上的那把龙椅。
在它后面,柳华然用以听政的御座已经撤了下去,如今这宣恩殿里,只有一把龙椅孤零零等待着主人的驾临。
大臣们只敢看那么一眼,便都低下头去,他们心里已经了然,那把御座,再也不会出现在龙椅后面。
不多时,唱名宫人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恭迎圣驾。”文武百官都老老实实跪在地上,齐声诵道。穆琛端坐到龙椅上,看着下面的群臣,道:“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站起身,这才有人敢偷偷看向穆琛。
灿烂的阳光打在穆琛年轻英俊的脸上,宣示着大梁睿诚之治的开始。
天启十年九月初十,内宫喜报从一品侍君沈奚靖有孕,次日,睿帝穆琛下旨,升沈奚靖为正一品贵侍。
天启十年九月十一,太帝君柳华然以代帝奉孝为务,移居长陵扶灵寺。
同日,太侍人南宫祈与太侍人冯栏移居帝京西北灿华山承天寺,为百姓祈福。
南宫祈与柳华然,此生未再相见。
【卷四:长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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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侍们离宫,原本人就不多的永安宫更显冷清,沈奚靖却比以前忙碌许多。
柳华然走了之后,宫里大部分事情,都需要他来定夺。
虽然帝君的圣旨还未下达,但宫里宫外许多人都已经十分清楚,等大皇子降生之后,沈奚靖这个帝君宝座,是坐定了的。
因此,九月中旬,穆琛下旨令沈奚靖搬至宝仁宫居住,所有朝臣,竟无一人反对。
更有甚者,已经上书恳请皇帝早日立贵侍君为元君,以安民心。
沈奚靖十分聪明,勤奋好学,宫里的事情在初开始的不适之后,已经能调配自如,在八月二十九柳华然派人胁迫沈奚靖之后,穆琛便把大部分宫里的老人放了出去,宫里本就宫侍不多,也无需那么多宫人都闲着,宫人所的魏总管与几位管事都很能干,沈奚靖实际上并不用管太多事情。
他只要给个意见,下面的人总能办的很好。
沈奚靖心里十分清楚,这中间魏总管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手下的这些总管管事们,恐怕不会这样听话。
在内宫之中,这个宫人所的总管是最为重要的,其余尚工局、尚林局、尚衣局与御膳房总管皆由他与锦梁宫总管一同调配,魏总管是宫里的老人,为人公正方和,一心忠于皇室,这也是柳华然一直用他的原因,到了现在,沈奚靖也依旧要用他。
进入九月之后,沈奚靖的肚子就慢慢大了起来,原本穆琛并不想让他现在就管宫里的事,趁着宋瑞和谢燕其还未离宫,在此期间使唤一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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