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闫桓看着父亲的眼睛,喉咙里一阵阵地发紧,“我不想管理什么公司,我学了建筑……”
“混账!”
伴着这声怒斥,一记响亮的耳光同时抽到了闫桓脸上,他被打得有些懵了,呆在了当场。插在老人手背上的针头被甩飞了出来,血珠顺着手背滚落,老人却浑然不知。闫桓望着父亲手上的血迹,瑟缩了一下:“爸爸……”
闫老一挥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颓然地向后仰倒:“闫桓,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说得委实太重,闫桓不敢再惹怒父亲,只好嗫嚅着说:“公司那边,我还以为爸爸是想交给大哥……”
对于这句话,老人只是冷笑,摆手示意他出去。闫桓没有办法,只好蔫蔫地退出门,关上房门之前,他隐约听见父亲低声说了一句:“废物!”
此刻闫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开完会的董事们刚刚散去,闫礼有些疲惫地按压着眉心,像是在出神地思考着什么。有人快步走到他身后,低下头小声耳语了一句,他猛然惊醒,旋即站起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办公室里的窗帘拉下了一大半,光线有几分幽暗,一个黑衣的身影坐在他桌前,旁若无人地点了支烟,默默地吸着。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闫礼在他对面坐下,低声问。
“你要的东西,做好了。”来人从怀里抽出一支细长的玻璃瓶,递了过去。
闫礼接过,对着光晃了晃,玻璃瓶里的液体呈暗红色,像是上好的葡萄酒,他谨慎地收下:“这个,确定有用吗?”
“神经性毒素,死不了人,”来人缓缓吐出烟圈,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自己的头,“只是这里会没用了而已。”
“他会变成傻瓜?”
“差不多吧,一个听话的弱智,总之可以任你摆布就是了。”对方笑得有些恶意,将烟头按进面前的烟灰缸里,“怎么,你要给小少爷用?他现在不就是任你摆布嘛。”
闫礼不快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来人耸了耸肩膀:“这么不给面子,”他站起身,立起衣领,无所谓似的说,“大少爷,恕我直言,你现在还不是会长呢。”
闫家老宅,忠叔正站在中庭里手足无措,他有段日子没看到小少爷了,这次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还没说上两句话,那孩子就一头扎进了老爷的书房,半天也不见出来。
这间屋子里书卷气很浓,跟黑道全然没有半点关系,倒像是个退休老艺术家的书房。闫桓趴在书桌前生了半天闷气,最后一把扯下了挂着的那支狼毫大楷,顺手就折成了两截,扔到地上。他知道那支笔是父亲的心爱之物,然而心里还是气不过,他自认为追求理想并没有错,老头子非要他管理公司根本是强人所难,最后竟还骂他废物,更是过分。他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把书柜里的书七零八落地扯到地上,那里塞满了成功学和逻辑学的畅销书,都是老头子买来装点门面的,闫桓甚至敢打包票,父亲肯定一本也没看过。
接连扔出几本厚砖头之后,书柜里不期然落下一本白色封皮的册子,册子上写着“千山会”三个字,怎么看也不是寻常的书籍,打开一看更是奇怪,里面每一页都写着不同的鸟名,而且不是什么珍稀的鸟类,不过是信天翁,白鹭,布谷,乌鸦之类。书页上寥寥写了几句各种鸟的特征,像是一本简易的科普手册,闫桓好奇地翻完了整本,直到最后一页,那张薄薄的书页上写的是:苍鹰,猛禽,顶级猎手。
就在闫桓皱眉看着这本莫名其妙的书册时,房门外走入一个身影,闫桓抬起头,诧异地扬了扬眉毛:“大哥。”
闫礼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微笑着向他走来,他的眼睛直盯着闫桓手上的册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峻:“这本书……从哪来的?”
闫桓不以为意地回答:“爸爸书柜里的。”
“你知道父亲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书房。”
闫桓有些不高兴地撅起唇:“那又怎么样,他还不喜欢看到我呢,”他赌气般扔下册子,起身就往书房外面走,“反正机票已经订好了,我明天就走。”
“喂,”闫礼顿了顿,又恢复了往日做兄长的那幅温柔和蔼的笑容,他一把拽住闫桓的手,“你在跟谁生气,是被父亲骂了吗?”
“嗯。”闫桓低下头,闷声闷气的。
闫礼揉了揉他的头顶:“父亲现在病着,你不要去顶撞他,”他顿了顿,“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最爱的儿子。”
闫桓却毫不领情地推开了他的手,气狠狠地说:“哪有他那样的父亲,从小拿我们当仇人看待,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他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罚我们整夜不给睡觉,还用灯晃我们的眼睛。”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大哥你不要说的那么轻松,你那时候明明比我更惨……”
“够了!”闫礼低喝了一声,止住了弟弟后面的话,他静了片刻,又缓和了语气,“不要闹脾气,现在有别的势力盯着我们闫家,坐民航机不安全,还是过几天让老赵安排飞机送你。”
见闫桓只是低着头不吭声,闫礼又揽过他的肩膀:“之前不是说过么,带你在a城走走,说说看,你想去哪里?”
闫桓被他哄着,心情终于有了些好转,却又疑惑:“最近公司和帮里都出了事,你真的有空陪我玩?”
“两天的时间,总是有的。”
闫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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