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只闷闷地轻应一声。
沈旋华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小高突然开口,“那个的传说。我也是听来的。所有h人,都尽量避免再提起。”
沈旋华嗯了声,却不知该接什么。
小高转回视线,看著面前的墙壁缓缓开口。
“那个故事里,前哥不是主角,却是被遗留下来、伤得最重的那一个。”想著那个光鲜的笑容背后藏著的痛楚,他就觉得心痛。
“h交给前哥的。”
“梁景川?”沈旋华讶异地问,“他是黑白两道的传说。”
“对。连你这么年轻的警察都听过他,他真的是一个传说。”小高对他笑笑,“认识川哥的时候,前哥还只是一个学生,他暗恋川哥,很爱很爱,但是川哥只当他是弟弟一样疼。这本来应该平衡、安定地持续著,直到一个日本男人出现。”
玻璃门外的雨愈下愈大,小高转过头看著,呆了很久才继续说下去。
“,他们都是这么叫他的。他和川哥两个纠缠很久后在一起,但是真正可怕的在后面。日本一个可怕组织的领导人,无可救药地爱著,他们在日本就已经纠缠不清很久了。他知道在台湾后,亲自到台湾来抓人,川哥和他就对上了。”
“我知道这个。”沈旋华皱眉,“山鬼,被无名帮处决了。”
“那是后续的事了。”小高叹了一口气,“没人真正知道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发生了,才知道没办法挽回了。”
沈旋华突然想起李正前说过的一句话:人已经走了,现在做的永远不够。
“山鬼的爱已经疯了,他宁可要人死,也不要自己的人被抢走。所以那一晚,都是血。”小高喉咙哽了一下,发现要将故事说出口很困难。
“前哥拚尽了全力,把伤痕累累的两个人救出去,可是川哥为了保护所有和有关的人,不去医院。前哥是看著他们两个人死的。一个人,坐在川哥和旁边,眼睁睁看著他们死去。他们不活了,应该说,事情开始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活著。”
然后,将所有一切交给李正前。所以他,留下来了。
孤单地留下来了。
沈旋华感觉一口气哽在喉头,眼睛发著热,想起过去李正前和他说过的很多很多话,在他面前表现的许多脆弱,此刻他竟然想为他哭泣。
“那个晚上下著很大的雨。”小高呼了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沉重,“所以他讨厌下雨天,那会让他想起他看著自己爱的人死去。那年他才十九岁,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样。”
所以夏天一到,南部的雨季来临,只要下雨李正前的心情就会显得很烦燥。他记得李正前还跟他开玩笑过,说可以的话,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求老天爷把雨下在他死了以后。
这样可笑的玩笑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可悲。
“你看过他左手手掌上那条疤痕吗?”小高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用右手在那上面比划著,“就是那晚留下来的。听说前哥以前是个很杰出的吉他手,可是被砍伤之后,一直到现在都不能突破心灵阴影,没办法弹吉他。”
“别人听来只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但在喜欢的人听起来,这是一个悲剧。”小高望著眼眶发红的沈旋华,苦苦一笑,“你的感想呢?”
沈旋华将脸埋入手掌中,李正前对他的在乎此时根本无法让他感到喜悦,想起刚刚李正前的眼泪,心就不住地揪痛。
“他到底……是用什么心情跑来医院找我的?”
是无助,还是害怕多一点?他忍著的眼泪,包含多少担心受怕。
到底要用多少的力气压抑,才能避免自己被死亡的可怕逼得哭叫出声,他根本难以想像。
和小高绕到却没预料中看见李正前,沈旋华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客厅的桌上有著没吃完的食物,自己房间的冷气还没关,客房里也没人,一切都保持著原样。
难道没回来吗?沈旋华紧张地跨过厨房,正打算出门去找人时,才在阳台的椅子上看到李正前。
李正前整个人缩得小小地坐在藤椅上,望著外面的眼睛失了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除了头发已经乾了,他身上都还湿淋淋的,显然一回来便一直坐在这里没动过。
沈旋华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曲起的膝盖上裤子破了,里面的皮肤有著擦伤和血迹。
“你受伤了。”
刚刚在医院看他一跛一跛地跑进来,应该是在赶到医院的途中跌倒的吧。
沈旋华得不到回答,转身去拿药箱,取了条浴巾包住他的身体,随即在一旁的藤椅坐下,艰难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帮他上药。
消毒水碰到伤口的腥痛让李正前的脚缩了一下,沈旋华抬眼看他,他正看著自己没法动的那只手若有所思。
“我先消毒,你等一下去洗个澡,我再帮你涂药。”
依然是沉默回应。沈旋华轻叹口气,继续完成消毒的动作。
“那些事,过去的事,我都听小高说了。”他收起药箱边说,“别怪他,是我求他说的。”
视线重回李正前白皙的脸上,沈旋华心疼,正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愣住了。
李正前看著他,原本无神的大眼突然晶亮,随即滚下一串泪水。
“阿前……”沈旋华连忙站起身将他搂住,感觉他的身体正颤抖著,无助地靠在他的身上,好像在确定眼前的自己完好无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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