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儿子做过的事,要你一条命,你不亏。”卫峰站到凌瑞东面前,“你的家人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卫峰说的很平静,没有虚张声势,不是逞凶斗狠,就像陈述一个事实,或者做出宣判,正因为他的平静,凌瑞东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也有这个能力。
凌瑞东抬头看着他,看到了卫峰的眼神,如同看待一个死人。
那是比冰块更冷的眼神。
凌瑞东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转了个方向,不肯面对卫峰跪着。
“受不了了?”卫峰看着凌瑞东忍不住痛苦地扭曲的脸,笑了。
“不,”凌瑞东冷冷地回答,“因为我不是给你下跪。”
“那你是在给谁下跪?求我让你和卫凯在一起?”卫峰嗤笑道。
“人活在世上,总有下跪的时候,有时候是身体下跪,有时候是心里下跪。”凌瑞东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因为寒冷而哆嗦,“我不是给你下跪,也不是为了卫凯下跪,我跪的是我改不了的天性,是我不后悔的决定,是我的命。”
凌瑞东看向卫峰,掷地有声地说:“我不会服软的。”
“有骨气。”卫峰淡淡赞了一句,“可惜了。”他的话音飘进凌瑞东耳朵,人已经走远。
“关门。”卫峰说完,冷库的门缓缓合上。
膝下的碎冰黏在了凌瑞东的裤子上,寒冰如刀刃般侵袭着凌瑞东的身体。
凌瑞东默默跪着,身体渐渐僵硬,这时候冷库大门的狭小玻璃窗口照进来一束光,凌瑞东回过头,却是卫峰的手下看了一眼。
是想看看我有没有继续跪着?凌瑞东心里一寒,本来想要活动一下的心,瞬间就熄了。
太冷了,膝盖从疼痛,到麻木,到失去知觉,凌瑞东已经无法动弹了。他努力保持思维,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卫凯跪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痛么?应该不会的,自己一直很注意保护他的膝盖,保护他的身体。
为了卫凯,这样值得么?说不定真的会搭上自己一条命。凌瑞东默默问着自己。
他相信卫峰是真的想弄死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许是期待卫凯发现,然后来救自己?
如果自己求饶,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了离开,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痛苦,从来没有承受过的痛苦,冻僵的不只是身体,也是凌瑞东的心。
然而,就是有一种力量,让他不肯起身,不肯服软。
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是主人,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志而屈服,他做不到。
他的眼前,闪过了徐渭,卫歌,david,闪过了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的画面,最后定格到卫凯的脸上。
“凯撒……”凌瑞东吐出寒气四溢的两个字,晕了过去。
一百三十九 心安何处
凌瑞东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之中,双腿感到剧烈的疼痛,他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两条腿还在,没有因为冻伤被割掉。
这时他才有空看看周围,他一动,趴在病床边上的人立刻抬起头,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徐渭?”凌瑞东吃惊地问。
“主人!”徐渭握住凌瑞东的手,先是激动,随后却难过地脸都皱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凌瑞东疑惑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我怎么样了?”
他的问题倒是让徐渭愣了一下,徐渭皱紧眉头:“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同样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卫凯提着几个外带饭盒进门,看到凌瑞东,手中的饭失落在地:“主人……”
他喃喃出这两个字,眼眶就红了,却不敢往前走。
“先吃饭吧。”凌瑞东看了一眼,“菜都洒了。”
“哦?哦!”卫凯本能地听凌瑞东的命令,将地上的外卖捡起来,他走到凌瑞东旁边,又僵立在那里,说不出话。
“把你的东西拿出去!”徐渭腾地站起来,话里带着火气。
“徐渭!别闹!”凌瑞东轻斥了一声,嗓子哑的厉害。
徐渭强忍着怒气,偏过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强忍着哽咽说:“都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凌瑞东平静地说,“也不要怪卫凯,这是我自找的。”
“主人!你为什么老是护着他!”徐渭强压着嗓音不敢吼凌瑞东,凌瑞东却听出了他的愤怒和不甘心。
“卫先生给过我两个选择,我可以安全地离开,但也要离开卫凯,或者,接受他的惩罚。”凌瑞东原原本本地说,“所以,这是我自己选的。”
“主人……”卫凯嗵地跪在地上,眼睛通红,满眼的悔恨和愧疚,差点就哭出来了。
“你也不用哭,”凌瑞东想摇摇头,却感觉身体非常疲惫,“我怎么样了?”
卫凯眼神瑟缩了一下,看着凌瑞东插着输液针的手背:“严重冻伤,需要恢复一段时间。”
“主人的膝盖冻住了,皮肤冻伤,大夫建议植皮,不植皮的话恢复得比较慢,可能会留疤。”卫凯继续说,“主人左脚的小脚趾冻伤严重,切除了。”
徐渭呼吸顿时粗了起来,他左右看看,什么也没有,直接绕过凌瑞东的床扑了过去,扯住卫凯的领子拉到房间中间,拳头凶狠地打了上去。
“停!”凌瑞东沙哑地喊了一声,却止不住徐渭,幸好这时候有人进来了,及时拉开了两个人。
“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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