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傲见他清秀的双眉蹙得死紧,忍不住伸手帮把他眉锋抚平,“又想什么了?整天到晚想那么多干什么?过不了几年就成小老头了。”
王安离打掉他的手,“你这大老粗成天什么也不操心,我不多想着点儿行吗?”
“你又在发什么愁了?”
“唉,太子殿下和江祥晖的感情对咱们东鲁国不知是利是弊,我既希望江祥晖会看在太子面上不强攻咱们,又害怕太子和他感情太深,会丢下这个摊子和他双宿双飞。”
他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着,“太子对于权势、富贵一向不看重,只是想要自保、并想让自己的国家富强起来,不再受强国的欺负,这才一心一意争夺皇位。这个烂摊子没收拾好之前,基于责任感,太子也许会先撑几年,等朝政上了轨道,他多半就要甩手走了,咱们还能再往哪儿找一个好皇帝来?”
周纪傲盯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忽然问:“你有没有过男人?”
王安离一愣,停步回身,“你说什么?”
周纪傲重复了一遍,“你有没有过男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脸上,王安离满脸通红地怒骂:“你混帐!”
周纪傲一脸冤枉,“我是很正经地问,干吗打我?”
又一巴掌打上他另一边脸,王安离头也不回地走了,周纪傲捂着脸嘟哝着,“以前只骂我,现在又加上打,要是别人,我早两拳捶死他了……”
第十一章
夜色寂静,江祥晖已经走了很久,鲁见天仍半躺在皇帝宝座上,凝视着空寂无人的大殿,伶仃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寒。如此空虚,如此寂寞……
与南江国议和,可以做东鲁国的皇帝,可是却要与江祥晖分离。他怎么能够忍受没有江祥晖在身边的日子?与南江国交战,他很可能落败而沦为江祥晖的俘虏,虽然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但他的尊严、他的志向和抱负呢?祖宗基业、江山社稷、世俗之见、悠悠众口……这一切一切!他是众人眼中的支柱,但他脆弱、无助的时候,谁来支撑他?
王安离悄然而入,似乎也怕惊散了这满室的凄清气氛。
鲁见天问:“探报回来了?”
“是,南江国的确撤军了,撤得干干净净。”
鲁见天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我知道我和他的事瞒不了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安离暗叹口气,“我不知道,殿下,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去做,您……”
鲁见天忽然走下台来抱住他,“小王,借我抱一下,好吗?”
王安离也有点儿心酸,便任由他抱着,“殿下,你可以选几个妃子,人多热闹,你就不觉得孤单……也许就不会老想着他了。”
鲁见天喃喃地道:“是啊,我应该选妃立后,以图国祚绵延……”他忽地凄笑起来,“这是身为国君的义务……该死的义务!小王,这事儿你替我去办吧。”
“好。”王安离轻拍鲁见天的背,“殿下,别伤心了,振起精神来,东鲁国处身水深火热中的人民全靠着你呢。”
鲁见天放开王安离,惨然一笑,“是吗?那我又能靠谁?”
王安离安慰地笑笑,“你还有我,还有忠于你的众多大臣们啊。”
“是啊,”鲁见天低声叹息,“我还有你们……”最后一字,微弱得几不可闻。
王安离又拍了拍他肩头,回搂了他一下,“别想那么多。”虽然鲁见天是尊贵的主人,但现在他需要朋友的安慰。
鲁见天抓住他的手,勉强笑笑,“我好多了,夜深了,你回外殿歇息吧。”
王安离又握了握鲁见天的手才离开了。
他刚出寝宫的院门,还没转到去暂住的侧殿的路上,就被一股猛力拉进了墙角的阴影里,吃惊之下刚想叫皇宫侍卫时,认出了这人是谁,“周纪傲!你想吓死人哪!”
月光在周纪傲的脸上投下几片阴影,让他看上去有点儿狰狞,他一言不发地拽着王安离就走,把他硬拖到一个无人的空置宫殿内。
王安离低叫:“你干什么?这座殿是皇后才能住的,你私进禁地,想杀头啊!”
鲁风彦的皇后早被赶出皇宫囚禁起来等候发落,身边侍候的人也随同等候发落,因此这里空无一人,到白天才有低级的太监、宫女来打扫整理,保持整洁。而这些阶层低的奴役是没资格在内宫留值的,他们都住在宫里偏僻的杂房里。
周纪傲关门下闩,冷笑,“我知道这是哪儿,你要是想同归于尽,就尽管叫吧!”
“我干吗要叫人来抓我自己?”王安离奇怪地看着他,“你讲话怎么让人听不懂?”
周纪傲粗暴地把他推倒在地,“你总说我笨、缺心眼儿,自已也没聪明到哪儿去!”见王安离想爬起来,周纪傲又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重量压住他,捏住他的下颔恶狠狠地笑着,“真是难舍难分啊,你为什么不干脆在那儿过夜算了?在殿下空虚寂寞时趁虚而入,真不愧是聪明多才的王大人!”
王安离这才明白他的火气因何而来,“你偷看!”
“今天早上你不也刚干过?”
“我那是为了国事!再说就算我和陛下有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你和陛下有什么……”一种可怖的痛苦表情呈现周纪傲脸上,眼中射出暴怒、嗜血的光芒,如电如火、狂烈惊人,那是种近乎“杀意”的感觉!
王安离从没见过象这样的表情,也从没见到过有哪双眼睛对着他pēn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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