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耍流氓的宋难平:“……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灼却是勾唇一笑:“若不是对你有意,我何要跟着你去南诏?若不是对你有意,做了这种事你以为自己还能好端端在我面前?”
谢灼贴近了,叹息一般,在他耳畔道:“宋难平,我心悦你。”
09
第二日一早,宋难平睁眼,昨夜性事过后味道还未完全散尽,看着绘有白鹤腾云的车厢顶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昨天晚上,事情突然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宋难平按了按眉心,谢灼已然起了,见他醒来,将水囊递了过来。
昨天晚上一连三场,宋难平大半子孙交代在了谢灼身上,早晨醒来自然渴得厉害,一口气喝下半袋水,才有心思去注意外边。
放眼望去,方圆数里,草木不生,一片荒芜。
入南诏前先要途经囚阳窟,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囚阳窟地界,此般景色倒算不得奇怪。
宋难平道:“你可知这囚阳窟里住了个老魔头?”
许是因了昨夜一番剖白,二人又有了肌肤之亲,谢灼不似平日那般冷淡沉默,略一挑眉,顺着问下去:“怎么说?”
宋难平:“武林早年便有传言,囚阳窟住着一个魔头,五十年前剑挑江南十八道的谢寒江是他远房侄子,那老魔头算来该有一二百岁的光景,叫谢什么来着……”
“叫谢灼。”
宋难平:“!?”
谢灼一字一顿:“我就是你口中的老魔头。”
宋难平大脑还未能转过弯,嘴巴先顺着问了下去:“…那你今年多大了?”
谢灼:“虚岁一百八余三。”
宋难平目光发直,讷讷道:“可你明明连马都不会骑…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懂正常生活技能……”
“你不是说了是老魔头,自然不知道正常人怎么过的。”
若说最初宋难平以为谢灼与自己顽笑,可谢灼神色却无半分玩笑之意。
仔细想来,谢灼明明与自己看上去一般年纪,江湖武评未曾听闻此人名号,试剑大会惊鸿一瞥,那一身深厚内力究竟从何而来?若说为囚阳窟之主,一切便解释的通了。
宋难平从震惊中缓了缓神,半是玩笑道:“…如此算来,老前辈您都有我太/祖爷爷的年纪了,吃我这棵嫩草也不嫌害臊?”
谢灼嗤笑一声:“百年之后,还不知道我们俩谁看上去更像太/祖爷爷。”
10
踏入囚阳窟方圆数里,只听得马儿嘶鸣,前蹄在地上来回敲打,却是无论怎么鞭打都不肯再往前一步。
而此地景物一如传说般诡谲,方圆百里未有生人,有风沙过境,狂风肆虐,远处听得阵阵呼啸,似闷雷滚动,飞沙走石,不见日月。
宋难平幼时居于南诏,后久居江南,不曾见过这般大漠奇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谢灼道:“将马车留下,随我来。”
宋难平:“那车夫呢?”
谢灼:“他无武功傍身,过不去阵法。此般气候还要持续至少十日,你若不想被困在此处,就随我来。”
宋难平哎了声,为难道:“即是如此,将人丢在此处,岂不是平白害人性命。”
谢灼挑眉:“那日孔雀山庄怎不见得你有这般菩萨心肠?”
宋难平:“试剑大会上,地下那些江湖人,多少与我结了仇,杀一杀他威风也是应当。今日我与此人无仇无怨,因此害人性命,委实不当。”
谢灼似笑非笑:“我竟不知你还是位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天下第一当不上。”宋难平道,“不过我确是个好人。”
谢灼沉吟片刻:“我们下南诏,我自会教人将他送回去。”
“也可。”宋难平顿了顿,想起一事,打趣道,“方才你说起阵法,想百年来多少豪杰折在了囚阳窟,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山匪头子。”
许是心情不差,谢灼头一回开起玩笑:“那我是否该将你掳回去做压寨夫人?”
☆、第 3 章
11
南诏之南有一钓鳌谷,谷内住了一位钓鳌翁。
宋难平道:“我此行南诏,便是为了拜会这位老前辈。”
对上谢灼若有所思的目光,他顿了顿,复道:“虽称得一声老前辈,可辈分远不及你。”
放眼中原武林,宗师几何,便是名震南北如闻人穹,通天之能如谢寒江,寿数皆不过百年。江湖成名三甲子,百年屹立而不倒,放眼天下也仅仅一个囚阳窟谢灼。
孔雀山庄留存太一残卷不过上半卷,余下半卷则在钓鳌翁之手。
宋难平独身登无妄崖,有老翁于山巅垂钓,遥见此人须发尽白,宽袍广袖,颇具道骨仙风。
宋难平一人登无妄崖,一人下无妄崖,来回不过半日,归来携半身风雨。
夜雨滂沱,遥闻春雷阵阵,惊落满堂芳菲。
宋难平未佩雨具,衣衫尽湿,立于庭院之中,神色难辨。
他与谢灼隔一石桥遥遥相望,却是道:“我需去杀一人。”
12
南诏之南有钓鳌翁观四海之象,闻天下武林之事,垂钓无妄崖三十载。
今日有白衣来访,一剑斩天地气象。
无妄山巅,谢灼负剑而立,云雾垒叠间袍袖猎猎,颇具天人之姿。
大道朝天,遇剑法登顶之辈,锋芒毕露,九天仙人亦折腰。
须发尽白的老翁收回垂悬崖间的鱼线,摊开那泛了黄的残卷,讲起一桩多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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