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看出了邢舟的欲言又止,“我的故事说完了,该你说说你和l先生的故事了。”
“他……他是一个工科教授。”
“嗯,你说过。”
“他很保守。”
“嗯,你也说过,你还说他无趣,无趣但温柔。”
“他本来是直男,是我追他,一见钟情,故意接近,死皮赖脸,穷追猛打,欲情故纵,该用的都用了,然后他说尝试一下,就在一起了,他对我非常照顾,大概是我小他十岁的缘故,他时常表现得既像恋人,又像父亲。他总是正经又古板,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
“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开头。”
粉色用了“故事开头”四个字总结邢舟两年多来的甜蜜恋爱,曾经邢舟以为这会是故事永恒不变的常态过程,到如今才发觉它可能是结尾,但粉色却说是“开头”。
“然后有一天,他被人寄了我在论坛的版聊记录。”邢舟说到这里的时候,握住咖啡杯把手的指尖突然扣紧。
他想起了那天的厉水,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淡定,那天的厉水在发怒,厉水不惜破坏自己长久以来的稳重形象也要让邢舟知道他究竟有多么离经叛道,说得难听一点,有多变态。
那天是混乱不堪的,但他依稀记得厉水说过“恶心”。
“是ex吗?我猜他是个男的。”
邢舟惊异于粉色的洞察力。
“是他,他是我室友,同寝的那段时间他多次向我说过他喜欢l先生,喜欢的不得了,但我却没有告诉他我也喜欢。每当l先生多看他一眼或是跟他讲几句话的时候,他都会兴奋的告诉我,然后得意好几天,他的口头禅是:我觉得老师明天就来娶我了。即使我和l先生已经恋爱了,他依然这样幻想着,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幻想对象和别人在一起了。”
“所以当他知道的时候,便恼羞成怒,无地自容,最后终于抓到了你的把柄一雪前耻?他应该是受到刺激了吧,毕竟你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却被蒙在鼓里,还与你谈论他有多喜欢你的恋人。”
邢舟笑了,“你怎么都知道。”
粉色全都知道,他知道邢舟,也知道alex。
“时刻分析你说的话,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粉色将双手交握在桌上。
“l先生那天剪掉了我的两件衣服,并且不小心砸碎了一年前的情人节他送我的礼物。是他送过的最浪漫的礼物。你相信吗?他送的最浪漫的东西不是玫瑰,也不是烛光晚餐,只是一朵陶瓷小花。他就是这样的无趣,他认为玫瑰是终将凋零的浪费,晚餐是每日都会进行的生活习惯。所以他从家里带来了那朵瓷花,那是他小时候蹲在街边做的手工品,当时做了两个,一个送给他妈,一个保存了二十年,然后送给我,仅仅一年就碎了。”
邢舟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里有浓重的悲伤,粉色以为他哭了,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却依然黑白分明,毫无水渍。
“我从他家搬出来了,目前正在准备半个月后的考研。”邢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大概就是这些。”
然后邢舟停下来,用他那双圆眼睛看着粉色,紧张的,期待的,不安的看着他。
“要我说……”粉色顿了一下,“这样不懂得理解的恋人不要也罢。”
粉色话音刚落,他看到邢舟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眸,就好像有什么期冀在他眼中轰然崩塌,留下了一片灰蒙蒙的废墟。
“但这只是不负责任的说法,而我当然要对小水袖负责。”粉色用他淡紫色的指甲点了点邢舟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一点,因为咖啡要泼出来了。
“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你的l先生,而且他肯定也爱你爱的不得了,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是个‘变态’,当然,变态的定义在每个人心中的标准都不相同,而女装癖很不巧就是他的雷区。”
粉色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我见过太多对我表达诧异的人,但他们只是路人罢了,惊讶和离去往往都一样匆匆,真正着急过、生气过的只有我的女朋友,但好在她很快就理解了。我想若不是在乎,l先生不会管你是怎样的邢舟。”
“可我没有任何把握认为l先生会像你的女朋友那样,甚至说几率微乎其微,和我恋爱已经是他在认知中能容忍的极限了。”邢舟太了解厉水了,虽然厉水对他足够好,但他依然知道厉水已经处在了底线的边缘,而他却没有守住厉水的底线。
让一个人为了他两次三番的去冲破自己的原有三观,是不是太过于苛求?
“你要时刻你们是恋人关系,在这样的关系中,没有极限,为对方做出的改变其实大多数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可我们已经……”
“我猜你们还没说分手。”粉色打断了邢舟的话,“即使分手,也是你单方面的,而l先生还在等着你回去认错。”
邢舟与粉色嘤嘤在咖啡厅里坐了两个小时,他好像豁然开朗了,但又好像还在迷茫,粉色说的所有话都像一面又一面镜子贴在他心上,照出他所有的不安与困惑。他突然开始佩服起自己离开厉水家时的勇气,他太爱厉水了,他怎么会舍得从那里出来?
是的,他其实可以和厉水好好聊聊,可他一直都在向厉水展示反骨,捍卫癖好,而最该做的却一次都没有尝试过。
日暮西沉,到了近五点,邢舟也不好意思再耽误粉色的时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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