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区分,就算你是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也没有人在乎你的痛,你的伤。’
炎到这个关口,才真正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在皇城、在皇宫,他有皇兄的疼爱,属下的亲近,还有门客的侍奉,让他多多少少忘却了现实里的残酷。
在这里,他感到棘手却无从下手,感到挫败却不得不提起精神,因为不会有人来舔舐他的伤口,除了他自己,他不得不振奋起来。
“万事开头难……更何况,我才不会让那混蛋的诡计得逞!”给自己打气的同时,也不忘景霆瑞正等着看他的好戏。
炎从岩石上起身,命令副将去督促那些周边巡逻的士兵,另外,去拿地形图来,他要再认真地研究一下,他的脑袋里并不缺少灵活多变的战术,但缺一个可以决战的方位与时机。
到了午后,河底竟然蒸腾起热气,这酷热的一天是如此之漫长!
“阿嚏!”
勤政殿内,景霆瑞突然打了一个破响的喷嚏。
“怎么,你着凉了?”爱卿放下手里的案本,惊讶地看着景霆瑞,因为他的身子跟铁打的一样,从来不见他有头疼脑热。
“大概是昨夜,看您入了神,忘记盖被吧。”景霆瑞想了想,回答道。
“……!”爱卿立刻红了脸,小声说道,“别胡说,你很早就走了。”
“不,末将是在您睡着之后,才离开的。”景霆瑞又答。
爱卿的脸孔也更红了,一时说不出话,这殿内是静悄悄的,小德子站在御案边上,尽量保持神色不变,可他的心里却热闹上了,‘哎,我还在这儿没走呢,这,这简直是要甜死人嘛……明明前阵子,还在为亲王的事吵呢。’
“言归正传,”过了一会儿,爱卿才说,“兵部,还没有炎的奏报吗?”
“尚无。”
“那铁鹰剑士……”
“已经派出去好几个了,但还未带情报回来。”
“这样啊,对了,朕想要派人送些炎爱吃的……”爱卿有些兴致勃勃地说。
“皇上,王爷是去打仗,不是远游,您让他们带皇城的糕点给王爷,未免儿戏。”
“……朕知道了!下一本……兵部要做什么?”爱卿显得没好气地说,可是他又不得不把注意力转移到案台上的奏本里,这心思总是紧在另一端的感受,可真是难过啊。
景霆瑞也看出来了,但他没说什么,提起别的兵部奏议了。
重重雾霭裹夹着风沙,渐渐地从西面压下,天和地似乎溶为一片,不论从哪里望出去,都是一片灰蒙蒙、暗沉沉的土黄色。
炎站在泥砖砌起的哨塔上,透过一个方孔窗洞,眯起眼睛向远处张望,他的半张脸都蒙进厚布围巾里,这风沙实在太大,对于行军来说很不利!
不过,好在有经验老道的萨哈提议说,‘今日秋风起,会变天,得及早扎营以抵御沙尘暴。’所以,炎便带了一支精兵以趁夜偷袭的方式,攻下这座由三百余匪寇占据着的高低哨台。
哨台处在两座要塞的折中位置,除了起到前哨以及驿站的效用,还能担当起补给仓的重任,因此这里建有极高的厚木板围墙,以及铺有油布天棚的放马场。
塔楼上的“嘉兰国旗”已经被弓箭射下,换上了大燕旗迎风飘展,这也是炎第一次体会到士兵完全听令于他,是一种怎样的爽快感,取胜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可是,他统领的不单是这六、七十人的小队,更是一整个庞大的大燕军,炎知道要所有的人都如同自己手脚那样,配合得当,恐怕还是任重而道远!
今天,他可以稍做休息,望一望那据说已经是西凉国边静的地方,似乎除了黄沙便是黄沙,根本看不到别的东西。
“可真是荒无人烟。”炎对萨哈说,“很难想象这沙海的深处,还有一个王国。”
“呵呵,与大燕帝国相比,西凉不过数十万人,自然是极小的国度。当然,在西凉除了眼前浩瀚的大漠,还有绿洲和雪山,只是这些地方在大燕人的眼里,已经是天外这么遥远了。”
“可不是,要不是你是西凉人,我都不会了解那么多西凉的事,”炎微微笑了笑道,“也开始对它感兴趣了。”
“王爷,您想要去西凉看一看吗?”
“有朝一日,会的。”炎点了点头,又道:“现在可是分身乏术啊。”
“是啊,战事正紧。”萨哈躬身。
这时,一位士兵上楼来,手里端着的是给炎准备的午饭,还用一块布遮盖住。
“你下去吧,这里有我。”
萨哈对士兵说,双手接过餐盘放在一个圆木矮桌上,将布掀开,和往日一样是粗茶淡饭,就算他们占下补给仓,但这里面的存货并没有多少,很大一部分都给叛军抢走了。
剩下的一些留作军队补给后,全部分给了幸存的村民。
“这猪肉……”萨哈注意到猪肉已经干扁的不成样子,不过就算它好看,味道也差劲,只有海盐的味道,几乎尝不出它曾经是一块肉。
剩下的两只木碗里放着干巴巴的馒头和糙米锅巴,闻着都没有香气。
“没事,还能吃。”炎却不在意地说,他要求自己与士兵的伙食一样,所以没有被大鱼大肉地伺候着,就算他想吃,也缺乏这个条件。
嘉兰的末代君王统治这里时,已经是民不聊生、十分破败,还瘟疫横行,野坟比屋子还多。而自大燕讨伐诛灭嘉兰,设为安若省后,奖励开垦荒地,大幅减免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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