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奕怔怔,“不可能!朕……额……我家的家丁曾跟我提起他的住处,他怎可能不在人世?!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丝毫不想听到别人说罗筠已死这个消息——尽管在那封手书中,罗筠已亲自告诉了他。
“咳咳……公子别激动。”老者见姜奕反应如此激烈,连忙说“老夫只是猜测,不必当真!不过……”
“不过什么?”姜奕差点便要揪了老者的衣领,红着眼睛追问道。
“若此人真对公子这么重要,为何还要让他走?”老者的话如同箭矢,狠狠地戳进姜奕的心中。姜奕一愣,低下头,不语。
“公子,听老夫一言。老夫虽不知其身份,但既有缘,老夫便不会蒙你,”老者抬起头,瞟了西南方向。“你的友人可能在那……”
姜奕一听,也不顾形象,撒腿就想跑过去,突然老者又语:“天下人皆是,何执一人心?老夫只想提点公子一句,若是需公子放弃些什么,还请公子三思。”
“就看哪个更为重要了……”这一句,老者是低声地自言自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姜奕一怔,有些迷茫,半知半解的,思绪有些混乱起来。
若是以前自己怎么会管他死活呢?可是为什么这次就那么紧张呢?他不知。
只知自己想快点找到他,快点找到他,有话想对他说……
那样的急切啃噬着他的心,让他难得安宁。
他漫无目的的在咸阳的街道上游荡寻觅,却没有找到他所找到的人。
天公不作美,不凑巧的,天忽然便阴了下来,来了一场大雨,让姜奕淋了一身。他拖着湿哒哒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客栈,已是身心俱疲,命掌柜子拿二壶酒来。
换了一袭白色素服,坐在床榻上举杯饮酒,透过窗子从高处望下去见街道上空无一人,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雨味,雨滴打在地上,如同杂乱的鼓点,敲得他心中愈发烦躁。
姜奕眉头一皱皱了起来,他不喜欢下雨天,也不知是不是凑巧,他自小随先皇出征打仗都是伴随着下雨天,那时先皇率军攻打敌方,留姜奕孤守军营。若不是罗筠悄悄跟来,他恐怕会死在敌军手上,这么说来,姜奕还欠罗筠一个人情。
儿时的不快总是会让人记忆深刻。
姜奕轻抿唇,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若是可以回到从前,他不愿当这个君王,不愿坐这龙椅,不愿万人敬仰。当个小王爷也好,在咸阳盖一间小草屋,娶妻生子平平淡淡过一生便好。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梦寐以求的那一切是那么可笑。
他又忍不住埋怨起先皇来,若不是先皇临终前封自己为王,母后又为了后宫政权为了掌守地位,自己也不会登基成为众兄弟的眼中钉了吧?而且,就算自己有对于皇位的执念,没有先帝的同意,他怎么可能登基?他不登基,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扰了……
……
翌日,姜奕坐于柜台与掌柜子闲谈。
“近来生意可好?”
“托公子福气,近来生意平淡也算是可以过得日子。”掌柜子打着算盘,边估算着酒钱一边算着账,边与姜奕谈吐一边随意地与姜奕应酬着。
“咸阳位于京城不远,贵人自然不少,应该能赚不少银两吧?”姜奕试探性的问到搭着话,心道咸阳于京城邻城咸阳距离京城不远,进京的人都会来咸阳投宿一宿,怎么赚不了银两?
“公子你有所不知,虽说新皇上任对我们老百姓是多多福利也有不少利民之举,可是眼下之际,贪官污吏到处皆是,而且已经有了根基,贪官相互联合,要想全部铲除,只怕皇上也得好好考虑考虑!。百姓根本享不了福,况且朝廷收上去的银两,多半是被贪官独吞了!!就算皇上有什么改革,那些贪官自然自有对策!这样一来,我们老百姓岂能享福!”掌柜子越说越气,想着自己的血汗钱就这么被那些官员独吞捞走,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别人的为官之道!掌柜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由恨恨地重复了一遍:“我们老百姓岂能享福!”
“……这些事没人进京启奏吗?”姜奕不由凛然,试探着又语。不说且好,一说这些事全是姜奕在京城闻所未闻的!
“启奏?现在进城都要先备好白银,打点好了城门的卫军才能进去,更遑论去那寻常人去不得的金銮殿?,老百姓们做的都是苦差事,哪会有那么多英雄好汉来帮我们?”掌柜感叹到,这世上若真有那么多热血英雄好汉,还会有那么多贪官污吏吗?
这话听在姜奕耳中,却只让他心中愈来愈冷。自己在朝中多日,难得微服出京,从百姓口中得知的却是这般言语,看来朝廷的那些老家伙得狠狠治治了!
“那,这一带算是治安很好的咯?我刚闲逛的时候见街上热闹的很,也没人惹事什么的。”
几番对话下来,姜奕已是额头带汗,连底气都弱了许多。
“此言差矣,这一带就算是小小衙门差吏也会敲诈你给个几十文钱。”掌柜子左顾右盼,看了看周边没什么人注意这里,才又说到:“官府不管事儿,都是流氓在作乱!这里表面平静治安好的,背地里官府跟那些小流氓在乱勾结!……看公子不是本地人,应是旅客吧?”
“嗯,叙一位故友。”姜奕神色有些不自然,举杯抿了一口茶。
“说真的,您别看这地儿热闹像是治安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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