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美娜半夜里监守自盗归零计划,苏三省提审柳美娜得到的口供是——她一口咬定这是毕忠良的计划,要她将东西偷偷放进陈深的办公室,栽赃陷害。
一切都指向毕忠良,陈深的死亡将所有事情推到最高点。
唐山海听完,没有说话,握着戒指不声不响。
苏三省希望这些事情多少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他没得到半点回音。
“唐山海,你别这样,”他抓着唐山海双臂,“我知道你难受,我可以代替陈深陪着你,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你说句话啊,不要忍了。”
“唐山海,”苏三省转头看了看身后,确定门关上了,才凑到他的耳旁,“如果你需要我有和你一样的信仰,我也会有!”
一路走来,苏三省对唐山海从仰慕到喜欢,从不择手段囚禁他到被迫放了他,最后用李小男离间他和陈深,间接导致了他的流产。
他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里面都是唐山海的血,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是喜欢想得到,最后却会差点害死他?难道这就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方法?
“我想明白了,你要是想我做一个好人,我就做一个好人,唐山海,只要你说!”
唐山海听见好人两个字,总算有了反应,他从苏三省手里抽出小臂,“在你帮我的时候,就已经担得起‘好’这个字了。”他伸手犹豫了一下,按在了苏三省肩上,“一直都没有谢谢你,及时送我来医院,否则我就不止是失去孩子这么简单,可能都活不下来。”
“唐山海……”苏三省知道自己想要的永远也不会等来,那些光无论怎么用力都还是从指尖错身而过了。
唐山海躺回床上,缩进被子里,用被角遮住了脸,“我睡会。”他说完这话,就闭着眼,无论苏三省说什么都不肯再开口。
苏三省身上事情太多,他不能每天都来看唐山海,但只要来,总会带些新鲜的花和他从前喜欢的点心。
唐山海一直很安静,认真配合治疗,再没有提要出去。
一个月后,唐山海在半夜里,套着苏三省拿来的大衣悄然离开了医院。
夜里风并不大,已经是凌晨了,外面的街道很清冷,几乎没有人,唐山海在一个挑担卖馄饨的小摊上坐了下来。
摊主穿着一件老旧的棉袄,昏昏欲睡,看见有人来了忙打起精神,“先生,来一碗吗?”
唐山海点点头,说好。
馄饨很快摆了上来,碗沿还有缺口,他拿着勺子一边吹气一边吃。
摊主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子,两三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仿佛被他们的声响惊醒,揉着眼睛还没清醒,鼻子闻着味就摇摇晃晃走了过来,那摊主赶紧拉住了,满脸歉意“小孩子不懂事,您慢慢吃。”
唐山海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温柔,他招了招手,从旁边拿了个小碗,舀了几个馄饨过去,推到那小孩面前,“没事的,来,要吃吗?”
小孩不怎么怕生,点点头,就到他身边坐下吃起来,那摊主见他好说话,笑着摇摇头也没再拦着,倚在寒风里望着街上指望再来点生意。
唐山海其实吃不下几个,感觉腹中暖意上来了,就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金色的长命锁,塞给那小孩子,“晚上夜冷,带着孩子早点回去吧。”
那摊主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大的好运,一时都忘了推拒,嘴上愣愣道“先、先生……这、这太贵重了!”
唐山海已经走出去许多,闻言回头笑了一下,“没事。”这枚小锁他本来准备给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留住,如今他已经用不上了。
他一个人沿着漆黑的街道漫无目的,直到站在桥上被水上扑面而来的冷风吹了个正着,才停下来小声咳嗽。
“你还不出来吗。”唐山海咳嗽着,说了一句。
桥上格外宁静,他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接音,便将外套脱了下来扔下了桥。
他里面只穿着医院的单衣,脱了大衣手很快就开始变得冰凉,咳嗽声也越来越响。
身后有人在叹息,脚步声不再隐藏,一步快过一步,最后小跑着过来直到将他从背后拥住。
唐山海一颗悬了一个月的心终于放回了胸腔,他放松了力道将身体都软进身后那个怀抱里。
“想想,苏三省其实也不错。”
“我可是死里逃生,你就给我这么一句见面礼吗?”
陈深脱了自己的外套将唐山海裹住,从后面收紧手臂抱他。
“我是提醒你,陈队长,要是再有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不会有人再等你。”
唐山海说着就要回头,陈深却按住了他,“别回头。”
“怎么,知道自己丑了,就不敢让人看了?”
陈深有点尴尬,侧了下脸,“这一不小心,假戏差点真做就那么交代了……现在吧,是有点难看……”他脸上的伤还没好,新肉已经开始长起来,风一吹有些痒。
“陈深,除了脸,还有哪里伤了?”
陈深沉默了一下,说,“腿……稍微有点伤,但是能好!”
唐山海用力挣脱开来,回手就是一巴掌想给陈深来个狠的,然而等到他脸上时,又停住了,就那么僵在半空。
“这么久了,我忍着等了这么久,每天催眠我自己,好好吃,好好睡,你一定不会有事!”唐山海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倔强着就是不肯落下“你知道我每天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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