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就算被知道了,情况未明下,封舟瀛也未必
肯冒险倾巢而出派人追杀不是?」
「所以说不必担心。」没有被人窥破的尴尬,曲逸旸只是再次给了肯定的保证。
「……你本来打算连封舟瀛也一并解决的吧?」
千里迢迢又演了这么出精彩好戏,只为个秦泸瑜?别说是他雷羿不相信,只要稍为认识男人的都不可能点头,永除后患
才是这家伙的作风。
「是又如何?」不置可否,颀长身躯缓缓站起,微挑的嘴角显得毫不在意,「我说过我不是戏班子里写脚本的,就算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戏子也有出错的时候,这些个又不是木偶任我牵着线指东画西。」
「那这怎么办?」仰望着人,雷羿伸臂轻抚着那方只有他能够触及的宽背,相较于人的不在意,他可是心尖上压了块大
石。
不趁蛊毒受制的时候一劳永逸,岂不得时刻担心着枉死城报到?他不以为金针锁穴能是长久之计,若然,他们何必绕上
这么大一圈?如果不是非处理不可,这家伙才不可能大费周章地算计这一切。
管它青浥还极乐,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不是?如果莫磊能有解决的办法,人大可继续高枕无忧地一如以往每一天,何须
煞费苦心演上这场戏?
「一年半载不是问题。」唇撇微哂,曲逸旸已不记得自己何时这般老实过,没点掺虚道假,半分实情都不曾藏隐地尽吐
真言,很不习惯,像是剥了皮般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想当年,在这个没有真情实话的坟场里,只有十成十的笨蛋才会做这种蠢事,没想到时隔十余年,旧地重游他的所作所
为却完全相反,如果真有神鬼之说,这数百冤魂大概正都捧着眼珠子装不回吧。
唇畔笑意更浓,脊梁骨却被大力戳了戳,回头就见两排白牙森然。
「大爷的意思莫不是小的杞人忧天?」一年半载,转眼即到,还笑得出来?
「冤枉哪,雷大总堂。」反手抓住背上作乱的五指将人一把提起,曲逸旸带着人继续朝里走去,「我是笑自己很久没这
么老实过了,结果谎话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实话却差点舌头打结。」
不能瞒不能隐更不能说谎,但没说不能让人「忘了」吧?知人莫若己,曲逸旸很有把握眼前如猫投胎的好奇家伙定会上
钩。
不是他不顾回答,而是他也没有答案,总不能具实以告他也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吧?大不了,时限之前再杀回极乐就是了
。
「啊?没老实过?喂喂,这十年你到底还瞒了多少?」
「这个嘛,让属下想想……」
细语喁喁,火光下,石壁上一高一低的两抹黑影渐长渐逝。
是谁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乌鸦!
愣愣看着两个合该不认识却又都久仰大名的大人物,雷羿真不知去年中元到底烧了什么高香,天底下哪有这么离谱的倒
霉事?可不可以来个人帮他敲记脑袋告诉他犹在梦中未醒?
虽然天光才亮,他不介意破例做回早起的鸟儿。
「雷?」见人状似吓得不轻严重神游天外,曲逸旸不由失笑地唇角微扬。
老实说,他还真没见过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吓成这样过,看来比昨天见着他屋下那两座刀山时犹胜三分。
「……是谁说这两只互看不顺眼杀得你死我活的?」
「我说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是这张鸟嘴!雷羿一脸怨怼地转头瞪人。
还有命的话,今天中元绝对要押着这家伙拜遍衡阳城里的大小菩萨!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不会是又忘了说什么害我误会吧?」
「习惯了。」
不是没有惊讶,但远不及雷羿的骇然,杀戮之中没有绝对,前一刻胜券在握也可能下一刻魂赴黄泉,他早习惯了世事瞬
息万变。
习、惯?目光在两位大人物身上扫了扫,只见人一左一右分踞着两角,一时间似是没动手的意思,然而不论怎么打量雷
羿都十分确定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习惯,除了身旁的非常人外,谁能看到狐狸跟猎犬同处一室握手言欢还不瞪眼的?
「现在怎么办?」话一出口雷羿随即不满地眯了眯眼,好像自从来到这破鸟谷后,他就老在问这句窝囊话,什么时候开
始,改以这家伙马首是瞻了?
再说问也白问,眼下情况除了赶鸭子上架硬拼外难道还有其他?头顶上那个据说是留作抛食用的大洞看得着摸不着,逃
,是免谈。
「雷。」耳边一声轻唤,不及反应前便被人一把紧抱,就在雷羿再次吃惊某人怎么突然这么有「人味」时,蚁蚋般的声
音断续传入耳中,「……想办法藏……后头……不能炸……会崩。」
满头的问号,尽管不解雷羿却没表露于色,反而故作儿女情长的离情依依状,反正那两个老家伙对他也不熟,这阵子身
为脔宠的闲言闲语倒该听了不少,让人当他是烟视媚行的狐媚子看看能不能取巧占点便宜。
「撑住。」这是伏贴在耳畔语声的最后两字,而后被轻轻放了开,那双暗瞳在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
走向左方,中年书生模样人物的所在。
多年以后,当雷羿问起当时为什么不是叫他趁隙逃时,这个老分派艰险工作给他的男人竟是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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