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让一晨直接回去休息了,毕竟他守了一晚;他让我跟您道声再见。”老人家笑说。
“……我知道了。”严初桥回应,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莫一晨,我是否可以对你有所期待?
64(下).
严初桥在住所中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王律师的调查结果。
来电如愿而至。
严夫人与莫一晨唯一的一次交集,正正发生在双胞胎所说的时间与地点。
“这之前,严夫人派人去调查了莫一晨的背景。”王律师最后说道。
严初桥放下电话。
当他沉浸在自己的爱恋世界时,早有人作出了实际行动。
他因初恋的甜美而陶醉,又因初恋的痛苦而悲伤——全然看不见之外的人和事,没有任何判断力,一头热,自哀自怜。
此时,他的手机又有一个来电。严初桥低眼,是陆子衡。
接起,对方一股脑吐出话语,“我打电话到彼国想问候问候你,财叔说你在天赐那儿;接着我又打电话给天赐,他说你没有来过——你究竟在哪里?!”
好友的电话如同向他抛出的救命绳索,严初桥回应,“我在b城。”
“……什么?!”三少不可置信。
“子衡,你过来一趟,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于是,陆三少风尘仆仆赶到目的地。
陆子衡脱下外套,坐往沙发,看着严初桥,“……你别告诉我,你想和我商量的事情与莫一晨有关。”
严初桥无声在他对面坐下。
他就知道!陆子衡翻眼看天。来时他已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被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打败。“你究竟在想什么?!”
严初桥只道,“我刚刚得知,我的母亲,曾找过莫一晨。你说……她是不是叫莫一晨离开我?所以莫一晨才让天赐当挡箭牌?你还记得我病时,你跟我说过的两个可能性吗?我们当时都忽略了还有这个可能……”
陆子衡却说,“不是‘我们’,是你而已。”
“!”严初桥愣住。
三少淡定,“我当时故意不说。当然,我不知道阿姨找过莫一晨,但我能想到‘他或许有苦衷’这样的可能性。”
“那为什么——?!”严初桥猛地站起来。
陆子衡的表情不复往日嬉皮笑脸,很直白地说,“你是严家的大少爷,而他是个男人,从事的职业还上不了台面,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不趁那个时候赶紧断了还能怎么样?”
其实,莫一晨的性格气度配严初桥刚刚好。前者待人接物进退有度,秉性温和友善,真诚却不死板。他若是个女人,还能靠肚子争取在一起的筹码,可他不是。他的性别与过往,注定成为他和严初桥之间无法逾越的天堑。
三少心水清,继续补刀,“别忘记了,你自己一开始也是看不起他的;‘一副谄媚相’?你好像是这么说的?初桥,现实一点,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你对他的所有感觉,都可以消失殆尽。”
铁打的时间,流水的感情。
严初桥站在那儿,像足了孤独不知去向的旅途人。
他仿佛从深海中陡然被扯出水面连挣扎也来不及,天光刺得他眼睛睁不开,呼吸变得那么费力。
是的。他一开始,和众人一样,凭外观对莫一晨做出了判断;得知他的职业,更是鄙夷。
那时候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为对方神魂颠倒。
不知何时起,人们习惯以“标签”为同族分类,职业好的,这个人应该不错;出身好的,这个人是天之骄子;职业不好的,这个人不努力;出身不好的,这个人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难成大器。
不是“从何时起”,而是任何时代主流价值观大都如此。我们用标签和外在,省时省力地评判他人。
人的性格与品质,大家都觉得重要;却又往往不愿意花时间与精力去深入了解。
严初桥抚心自问,若不是偶然事件让他窥见莫一晨的另一面,他定与众人一样,陷于这个悖论中。
而他的母亲,又能通过片言只语了解莫一晨多少?就连陆子衡,最后还是以世俗标准下了定论。
甚至乎,莫一晨也是这样想的。他与傅明俊做戏那次,不就明明白白告诉过自己了么?
是自己难耐思念煎熬,跑到彼国藉机见他;欢爱过后,自己本想通过写剧本一径来了解他的过去,以评判他是否值得堂堂大少爷的一颗真心;只是之后自己彻底陷入情网,为爱悲喜,早就忘记世俗压力。
现在回顾起来,自己这一路其实糊涂不知所以。
陆子衡见严初桥沉思,也不说话,让他自己慢慢想清楚。
良久,严初桥对陆子衡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如果莫一晨爱的是我,我就不会屈服于世俗。”
闻言,三少几乎要吐血。他站起来,“你想清楚了?”
严初桥点头。
“好,那我们也没什么能商量的了。”三少挽上外套,准备走人。
“子衡,”严初桥叫住他,“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情。”
他们相识近三十年。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又有多少友谊能持续这么久,不离不弃。
“这一次,我求你,请你帮我。”
陆子衡恨恨回头。他此刻真是恨死给他出难题的严初桥了,但对方恳求的神情真真切切,叫他根本不能放着他不管!
咬牙切齿好一会儿,三少将外套扔向严初桥,“混蛋!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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