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个人还是很快就淋得湿透。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冒雨走了百八十米,前边居然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座建筑。
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这竟是一座废弃了的破庙。前院的香炉里头都长满了杂草。正殿已经完全倾颓了,碎砖破瓦掉了一地。西边的耳房勉强还有几片好瓦,就是里头停着一口糟朽的破木头棺材,看得人毛骨悚然。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二人一致决定留下来躲雨。
耳房的西南角有一块地方还算干燥避风,他们便将地上的杂物踢开,又简单地扫了扫地上的尘埃,席地坐了下来。
杜云飞打开行李,查看物品的破损情况。苏合则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却懊恼地发现还是没有信号。
“啧……”他问杜云飞,“你有信号吗?”
“没。”杜云飞停顿一下,难得又多问一句:“想找人?”
“我有个表弟,怕他出事。你呢?”
“都在国外。”杜云飞摇头,又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有烟或者口香糖吗?”
“都有,但要找找。”
苏合抽烟,但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将烟随身携带下了火车。于是他翻遍了身上的几个口袋,又在抢救下的箱子里找了找,然后将一个金属烟盒和一个口香糖塑料罐放在了杜云飞面前。
杜云飞沉默片刻,换了一种更直接的说法。
“我要铝箔纸。”
“天哪!”苏合表情夸张地看着他,“你不是医生吗?”
杜云飞额角的青筋突地一跳:“……我要用铝箔纸生火。”
“喔,早说嘛。”
苏合这才点了点头,又掏了半天口袋,掏出一个巧克力榛果球。他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将外头的铝箔交给杜云飞。
“喏!”
杜云飞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吃糖?”
“我有低血糖啊。”苏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问这么多,还生火不生了?”
杜云飞无语。他接过铝箔纸,又从剃须刀里取出一节五号电池,就动手忙开了。
苏合嘴里嘬着巧克力球,手上也不闲着。他转身走开去,噼啪一阵响动,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堆干木头走了回来。
这时候杜云飞已经成功地用铝箔纸引燃了一堆卫生纸,正好将火种放在木头上。火光融融,很快就带来了温暖和光亮。
杜云飞问苏合:“木头哪儿来的?”
苏合不说话,伸手指了指杜云飞的背后。杜云飞回头一看,那口糟朽的木头棺材已经被他掰下了好大一片,露出里头暗红色的衬垫。
“这你都干得出来?”
“这怎么就干不出来了?”苏合摊手,“就这点木头,还不够咱们烤到天亮的呢。”
说着,他又在火边坐下来,脱下外套垫在脑袋后头,靠着墙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杜云飞主动建议:“你休息会儿,我看着火。等雨停了再动身。”
“我才不占你的便宜,就一个小时。一小时后叫我换班。”
虽然这样说着,苏合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了根烟,然后寻找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眯上眼睛。
“……你这个无赖。”
杜云飞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从火堆对面传来。
第7章你学得是德国骨科吗
凌晨五点左右,雨势暂歇,天边也隐约露出了鱼肚白。
眼看着火堆就要熄灭,杜云飞叫醒了熟睡大约三个小时的苏合。
“说好了换班的,你怎么不叫我。”
苏合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昨晚上没什么动静吧?”
杜云飞摇头:“估计都沿着铁道往南北方向去了。如果没觉察到山上有人,应该暂时还不会追上来。”
昨晚上湿透的衣物已经基本烘干,手头边也没什么食物可吃,他们收拾完行李,又喝了几口泉水便再度启程。
天色越来越亮,山路也比夜晚要好走许多。两个人离开废庙,继续沿着山脊往南边前进。
一夜没有进食再加上缺乏睡眠,杜云飞的体力波动有点大。但他不想被苏合看出来,依旧执着地走在前面。
苏合也不与他抢这领队的位置,继续一路沾花惹草,还一边摘一边和杜云飞搭话。
“野芝麻吃不吃?”
“不吃。”
“这里居然有菜蕨,吃不吃?”
“……不吃。”
“这老虎嘴看起来挺嫩的,还有荠菜,吃不……”
“苏合。”杜云飞忍无可忍,只能停下脚步,“我对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没兴趣。”
“可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苏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谁知道还要在山里转多久?如果现在不注意补充体力,等到事态紧急怎么办。”
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巧克力球:“还是你想吃我的救命糖。”
杜云飞简直哑口无言,不过一肚子的窝火却不知不觉平息了下去。
他无奈道:“当初老诚怎么没说你这么烦人。”
苏合却是粲然一笑:“我这是对你负责。把每一个跟着我进山的人安全带出山去,这是我一定要做到的事。”
“……我看你是想毒死我。”
杜云飞别过脸去不再看他,继续往前走。
苏合也好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跟上,一分钟后又开始念叨。
“这山里头还有龙葵啊,味道应该挺不错的,就是种子不能吃,试试吗?”
“不必了。”
杜云飞停下脚步,伸手指着南边的山坡下面:“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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