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帆打电话叫贺宁西出来吃饭,要表达谢意,贺宁西一口回绝:“我胳膊还没好呢。”
彼时,他和贺云阳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贺云阳近来觉得他很有问题,似乎有心事,不过贺宁西不说。
“怎么了?”
贺宁西把手机拿开一点:“我一个高中同学叫我吃饭。”
“你该出去溜达溜达。”贺云阳望着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最近是怎么了?”
贺宁西尴尬地闭上嘴。
“我想不出。”贺云阳半开玩笑似的猜到,“难不成你是失恋了?”
贺宁西更尴尬,再没接贺云阳这句话,只对李云帆道:“我真的不去了,咱们之间客气什么?”
李云帆不同意:“我姐说了,让我一定好好谢谢你和戴嘉辰,你就来嘛,我餐都订好了!不然我还得再订一次龙景轩。”
在龙景轩吃饭人均要上千块,贺宁西知道李云帆家庭状况小康水平,张罗一次要想拿得出手,不会便宜,不好拒绝了:“那好吧,你说时间。”
“明天晚上七点,正好嘉辰也没有班要值,上次他都不说他在外地,咳!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见外!你们就不要叫心外科了,我看叫见外科好了!”
贺宁西很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第二天晚上,他准时赴约,既然答应要去,就不要拖拖拉拉,出于某些原因,贺宁西甚至找出件还没怎么上过身的新外套,内里白衬衣,如果不是神情有些憔悴,看起来是非常英俊的。
高中开始时,贺宁西虽然长得好,为人亲和,但个子不高,学习一般,受女生欢迎,却谈不上什么男神,高三蹿起来了,毕业时大家好像才意识到贺宁西的帅,但因为比同龄人小,也没有班级里的女孩特别疯狂的表白,倒是收获了低年级妹子们的喜爱。
他从餐厅走到桌前,李云帆低头刷手机,抬头说:“哎呀,你收拾这叫一光鲜亮丽。就是气色不太好,你们家没给你补补啊?”
贺宁西拉开椅子就坐:“补了,但是我——”
这时戴嘉辰也来了,贺宁西立马顿住话头,眼神慌忙飘过戴嘉辰:“你来了。”
戴嘉辰深深看他一眼,也就坐:“嗯。”
两人气氛尴尬,李云帆左右瞧瞧,不明所以:“唉,你俩不会不认识吧?怎么同事间见了如此客气?”
他觉得同龄人在一起共事,又是同期,肯定有共同话题,结果两人都是竭力回避着对方的目光,等对方不看自己了再偷偷望过去,什么情况?
他拍着戴嘉辰的肩膀:“嘉辰,宁西人很不错的,你不要觉得他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
“知道。”
他又拍拍贺宁西的肩膀:“宁西,嘉辰人也特别好,学术搞得好,比我那是强多了,性格比较直爽。”
“嗯。”
李云帆看他们纷纷不说话,尴尬地举杯:“那,以茶代酒,谢谢二位了,呵呵……”
戴嘉辰偷偷观察贺宁西,上次匆匆见面,那时晚上贺宁西穿的比较多,现在他只穿着衬衣,瘦了,人也没精打采,眼圈是黑的,他是在为那天的话烦恼吗?
戴嘉辰也食不下咽,难以入眠,但没有贺宁西这么明显,因为他还要见人,还要应付母亲,每天强行吃饭,强行睡觉,强打精神工作,处理各种事务,不过在看到贺宁西的那个瞬间,心突然疼了一把,懊悔不已,那天晚上如果没有冲动的说出那番话该多好,那样的话,现在坐在这儿的贺宁西就算带着些疑惑困顿,还是会对自己微笑。
戴嘉辰吃着虾饺,哪怕这一份虾饺七十几块钱,相当于他三顿饭,依然食不知味。
李云帆看二人都是一反常态,只好自己挑话头起来说,后来变成了他的单口相声专场,想办法博二位美男一笑,可二位均皮笑肉不笑。
吃完炒饭,贺宁西起身要去趟洗手间,戴嘉辰也站起来走了,尾随其后,贺宁西没注意到他,自己快步往前走,差点撞到屏风,戴嘉辰上去一把拉住他:“又要撞到了。”
贺宁西站定,回头,戴嘉辰马上就把手拿开,他们默不作声地共同往洗手间方向而去,走着走着,他听见戴嘉辰的声音:“那天我说的话,就让你这么痛苦吗?”
贺宁西抿着嘴,想了半天,回过头来,思索着怎么开口,可是想了好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如果不喜欢你的话,我就不会痛苦了。”
戴嘉辰先是愣住,然后几步走到贺宁西身边,想拉住他的手,但又没有动。
贺宁西见周围没人,装作有点醉意,把头抵在戴嘉辰的下巴上,然后,贺宁西用很轻很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我看得出来。”
戴嘉辰的心像是被抛高又落下。他痛苦吗?他是痛苦的,只是一直不说,就觉得好像也无所谓。
小的时候非常皮,总是在路上磕得东一块西一块,和别人打了架,人家的父母回来把他们领走,自己只能坚强的爬起来,因为自己没爸,妈还要上班,所以不说疼,不哭,因为一说一哭,那仿佛就变成多大的伤了似的。
后来他变得很麻木了,对自己某些情绪刻意忽视的苛刻,从不曾有人看出,从不曾有人问过,但贺宁西就看得出来。
戴嘉辰在心里叹口气,垂下眼皮,表情变得很隐蔽,他抬手想摸一摸贺宁西的背,但最终还是把手收回。
贺宁西有什么错呢?贺宁西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他就要接受自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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