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眉头一皱,放下茶杯:“我家人他们怎么呢?”今天还听李黍提到过程谦雅的程恩心存侥幸。
徐松之目光闪躲,半晌才横下心一口气道:“令尊半个多月前与皇帝撕破了脸,皇帝命他往通州卸甲归田,他却带着家眷往西北投靠了秦王李攸!归属秦王造反了!”
……
“父亲……造反了。”程恩一个不稳险些跌倒,挥退要来扶的徐松之,脑袋里嗡嗡响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他更想从徐松之严肃的神情里找到一丝伪装,可是……没有。
程恩学的第一个字是“忠”。
他记得是父亲手把手教他的,父亲说,他们程家世代都是大赟的臣子,只要龙椅上坐的是谁,他们就要为那个人恪守一个忠字,无忠不臣,他们程家世代为这个字赴汤蹈火、抛颅洒血……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自己先做了那个不臣?
“将军……”徐松之推了推程恩,复杂地问:“该启程了,将军要去哪里,卑职马首是瞻。”
“啊……”程恩睁开清明的眸子,斩钉截铁地道:“帅印在此,调兵遣将,即刻赶往西北方。”
第7章 抉择
宫闱深深,风凉露寒。
女人端坐在角落的菱花镜前,侍弄妆容,红火的凤袍像刺目的鲜血,淌了一地。
她是个年纪不轻的女子,有着得天独厚的容颜,岁月对她视如己出,在微光之下,她宛若当年闺中少女。
身后有人进来。
女人气定神闲握着描笔在额心化的红梅上落下最后一撇,她抚着袖子搁下描笔,心满意足对镜中的美人一笑,光华逼人。
“父皇已经驾崩了,母后穿着皇后的朝服,是想给谁做皇后呢?”那声音含着笑意,却听不出喜怒,因为那笑声本就是系统性的。
女人美眸中沁着狠毒与厌恶,起身直面门旁的人。
“母后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朕啊。”那人迈进门槛,他是个年轻男人,却带着几分女相,其之俊美竟然生生将惊心装扮过的美人艳压了下去,他颇为慵懒话家常般地道:“这一点,朕还是真像母后呢,因为朕也恶心母后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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