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哎, 徐班主客气什么!我们也是看不惯那小丫头的嚣张性子。这才民国了几天啊,就把老祖宗的规矩都给忘了!还女德女戒治不了她?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倒是要看看治得不治得她!”
黄掌柜也道:“可不是!不能让她开这个先例, 不然以后各家各户的闺女都不安分守己了,跑出来折腾幺蛾子,还不把祖宗的颜面都给丢尽了!真不知道那霍老班主是怎么想的,居然就这么放任孙女胡闹!”
一众掌柜们说起霍颜,那都是义愤填膺,再说起他们故意将请帖给了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下人,一个一个又是笑得身心舒畅,就等着看霍颜今天出丑,好叫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钱掌柜笑道:“对了,咱们都是懂礼数的人,不能失了规矩。虽然人未到场,我却是叫我那厨子带上两只活鸡上门拜贺,你们呢?”
黄掌柜:“哈哈,彼此彼此!我也让我家那马夫带了两捆牲口草,送给那霍家丫头当开业礼。”
薛掌柜:“我也一样啊!让我家那小个子伙计带上两盒保胎丸登门!”
众人哄堂大笑,钱掌柜指着薛掌柜道:“你个老不正经,送人家一个小姑娘保胎丸做什么!缺德不缺德!”
薛掌柜一吹胡子:“这怎么是缺德呢?我啊,这是要敲打敲打那小丫头,让她知道女人该干什么!”
欢庆的鼓乐奏响,霍颜站在称心楼门口准备迎宾,回头对朱河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朱河兴奋得直搓手:“记着呢!等那些拿帖子的客人到了,就高声报出他们的身份名号,有多大声就多大声!”
霍颜满意地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斜对面如意楼二层的某个窗口,露出个冷笑。
霍颜:“春巧啊。”
春巧:“哎,我在呢阿颜姐!”
霍颜:“眼睛擦亮着点儿!马上咱就有好戏看了!”
话音刚落,便见街头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穿着破棉袄的黑胖中年男人一路挤过来,蒲扇一样的大手,一手挥舞着一张请帖,一手提着两只鸡笼,里面两只活鸡一路扑腾着鸡毛。男人长得实在是太胖了,他走路走得气喘如牛,坠在肚子前的肥膘随着走动而一抖一抖,把那看上去油腻腻的破袄子挣得快要爆开。
人群中发出窃窃的议论声和笑声。
哎呦,这不是钱掌柜家的厨子郑二肥么!他怎么来了!
郑二肥好不容易来到称心楼大门前,将请帖交到朱河手中,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听朱河高声唱道:“凤翔金店钱掌柜前来恭贺称心楼开业大吉!送活鸡两只~~~”
郑二肥差点一口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忙摆手,“我不,我不是……”
然而也不等他说完,春巧便出来热情相迎:“钱掌柜,这是我们家小姐!感谢您的大驾光临呀,我们小姐今儿个特地请了《燕京公报》的记者,来给咱拍照合影呢!”
“我不是啊,我不是……”郑二肥越急越说不出话来,越说不出话来越急,就这么可怜巴巴地被一个小姑娘半推半拉的弄到霍颜身边。
霍颜冲郑二肥恭恭敬敬见了个礼,“钱伯伯,阿颜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这位是《燕京公报》的申记者,还有她的助理兼摄影师,肖先生。”霍颜说着给郑二肥引荐旁边的两位年轻人,其中一个是戴着眼镜的年轻女人,另一个则是脖子上挎着照相机的年轻男人。
两位记者都非常有礼貌地向郑二肥伸出手:“钱掌柜,您好。”
郑二肥:“……”
可怜的胖厨师一脸懵逼地和霍颜站在一起,顶着凤翔金店掌柜的名义和霍颜在称心楼大门口照了一张相片,然后又恍恍惚惚如梦似幻地被人领进了大门。
紧接着,又有一个嘴巴歪歪的小老头过来,背上还挑着担子,担子里装有两捆牲口吃的干草。他将请帖交给朱河,朱河同样高声唱道:“隆盛典当行黄掌柜大驾光临,送牲口草两捆,恭祝称心楼开业大吉~~~~”
与郑二肥同样,这歪嘴小老头也被推到霍颜身边。
霍颜照旧客气施礼:“黄掌柜大名,阿颜久仰。您是前辈,以后还要您多多提点。您这边看一下镜头,《燕京公报》的申记者要给我们拍张合影呢。”
挑着担子的小老头的表情比刚才的郑二肥还要茫然,当照相机的闪光灯亮起时,甚至吓得往后一栽,要不是霍颜及时伸手扶住,险些坐个屁股蹲儿。
接下来,霍颜便和一众马夫,门房,厨师,小伙计,跑堂的合影,并且以极为周全的礼数相待,完全将他们当做各商铺的掌柜本人。
这消息很快传到如意楼二层,一众掌柜们本来还坐在窗户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起初还笑得特别乐呵呢,然而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那钱掌柜眼睛都快脱出眼眶了,指着称心楼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这,这这这小妖女要干什么!怎么能用我的名义和那郑二肥合影!回头报纸刊登出来,岂不是全北京城的人都要以为我是个大胖子了!”
黄掌柜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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