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放心再将这小冤家留在马车上。贸然带着它前来赴宴, 还望沈先生不要觉得我失礼。”
“怎么会呢?”沈顾不动声色将目光从虎斑猫身上收回来,很有绅士风度地替霍颜拉开椅子,“霍小姐是邢掌柜的朋友, 邢掌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您请坐。”
霍颜抱着猫入席,春巧就在旁边站着。
刚才外面的水车洒了满地水,现在的街道路面可不比霍颜上辈子, 但凡沾点水,路上就会和泥。所以此时霍颜和春巧的鞋底也难免会沾上泥,在雅间浅色的地板上留下淡淡的脚印。
沈顾看到了地板上的脚印, 身体微僵,冲霍颜淡淡一笑:“霍小姐, 您稍等片刻。”说着沈顾便从桌上拿了一块餐巾,将长衫下摆往腰间一系, 撸起袖子开始蹲在地上擦,把两人刚才进门踩出来的脚印一个一个全都擦干净。
霍颜和春巧对视一眼,露出古怪的神情。
虎斑猫冷眼看着蹲在地上忙活的沈顾, 猫爪子默默搭上了饭桌。
沈顾擦地板的动作很娴熟,竟像是经常做的,等他终于将脚印擦干净,又发现地板上被擦过的地方和没擦过的地方颜色不一样,皱了皱眉,索性冲门外喊人。
先前那给霍颜带路的青年立刻推门进来,“少东家,有什么吩咐?”
沈顾:“去给我拿一盆水。”
青年看着沈顾手里已经沾上污垢的餐巾,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然而他还是默默地退出去,不多时便端着一盆清水进来。
沈顾接过水盆,四下里看了看。
雅间内除了桌椅,另有一张红木方形小几,上面放着花瓶,里面插着几根富贵竹。他给青年使了个眼色,青年便将花瓶拿走。
沈顾将水盆放在小木几上,退后两步看了看,发现水盆似乎没有摆在木几正中心,过去微调一下,然后再退后两步仔细观察,如此反复折腾了几次,终于确定水盆摆好了,这才过去洗餐巾。
霍颜和春巧齐齐呼出一口气,一颗揪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少东家,要不还是我来吧?”青年想要把这活从沈顾手中抢过去。
沈顾却躲闪,“不必!”
青年:“还是我来吧!”
沈顾:“你弄不干净!”
春巧眼睁睁看着青年和沈顾在那里将一块餐巾拉来扯去,好几次险些碰到那好不容易摆正的水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终于!水盆果然被沈顾的手无意碰到,偏离了刚才的位置。
霍颜:“……”
春巧:“……”
霍颜心中哀嚎一声,此时她已经再清楚不过,这沈二爷搞半天是个重度强迫症,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chù_nǚ座的。
沈顾看着那碰歪的水盆,眼睛都要红了,抬起头冷冷盯着青年。
青年觉得大事不妙,脚底抹油跑出雅间。
于是沈顾又开始重复刚才的摆正水盆过程,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将水盆摆到茶几正中心,心满意足地开始在水里洗餐巾。
然而那雪白色的餐巾,刚刚被用来擦地板,弄得一块块污迹一点都不均匀,无论怎么洗,污迹都很难洗掉。
沈顾又把逃走的青年叫回来,让他拿点皂粉来。
青年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中正是抓着一盒皂粉,显然早就预料到沈顾会需要什么。
沈顾沾着皂粉,卯足了力气搓洗餐巾,又是反复几遍,终于将餐巾洗得洁净如新,然后又蹲在地上开始闷头擦地板,这回他是将全屋的地板擦了一遍,擦到霍颜脚边时,还会很认真地让她将脚抬起来,坚决不放过任何死角。甚至还捎带手地将霍颜和春巧的鞋底子也一起蹭干净。
等沈顾将地板全部擦干净,手中的棉布餐巾已经变得令人不忍直视。
青年在沈顾企图继续洗餐巾时果断冲出来,抱着必死的觉悟将餐巾从他手中抢出来,“少东家,这个就别洗了,我出去直接把它烧了成不成?您这还有客人呢!”
沈顾愣了愣,似乎才想起屋里还有个霍颜,这才任由青年将餐巾和水盆带走。
“抱歉,霍小姐,让您久等了。”沈顾重新坐回桌边时,便好像刚才屋子里所上演的一切和他全无关系,坐在那里折扇轻摇,温润浅笑。
依然是谪仙般的人物。
霍颜差点就要被这表象欺骗,忘了他刚才的举动,“也没有等很久,不过说起来,沈先生还真是个心细的人。”
沈顾笑,一笑起来浅浅的瞳仁颜色更好看了,有点偏蓝色。
沈顾:“霍小姐谬赞,您也是个有大才能的人,昔日为太清池提出诸多改造意见,沈某受益良多,十分钦佩小姐的商业才华。不知霍小姐可愿意屈尊,与沈某进一步合作?”
这话正中霍颜下怀,她找上沈顾,除了因为天犬会那几个小流氓,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可以拉“沈二爷”这个大靠山入股。如今是对方将这个话头扯出来,则要比她抬出来更好,不禁弯起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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