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泰亨说他可以医你的眼睛。”林忠一进来就冲宁安妃喊着。
“是吗?”宁安妃的又惊又喜,“没想到楚大人也懂得医理?”
“说得就是呢,我也怀疑他是不是能治好母亲的眼睛,万一治不好,别让您再多受了罪。”说到底,林忠还是不太赞同让楚敖来医治。
“没关系,果儿,我已经是全瞎了,再坏,还能坏成什么样子?不妨让楚大人试试。”自从那日见过楚敖,宁安妃就从心里对他有了信任的感觉,这个人,不同于宫中其他大臣,好像不是什么势利之徒,言谈举止之中,都存着一份诚恳,单凭这点,宁安妃心里就有了一份妥贴。
得到了宁安妃的许可,楚敖再不理会林忠想阻止的心,打开了银针盒,里面铺满整整齐齐的二十根银针。
见是银针,林忠的手又伸出来挡在前面,“针灸之术太医们已经试过了,并无效果。”
“殿下,相信我,这个方子没人试过的。”楚敖轻轻推开他的手。
“娘娘,您只管放松,我这方子,是经过多人试验了数十遍的,绝对稳妥。”说罢,两指捏起一根,轻柔地揉搓着扎进准确的穴位。林忠的喉头,随着那一针的下落,重重地滚动了一下,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过程很是顺畅,比起太医院里任何御医的手法,楚敖似乎更娴熟整练,下针处,宁安妃只感到如同小虫噬咬般地轻微蜇痛,并不十分难忍。看着母亲并无大碍,林忠紧紧揪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只落了五针,宁安妃的眼前就渐渐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她激动地抓住林忠的手,“果儿!我可以看见人影了!”
“真的?母妃!真是太好了!”林忠欣喜若狂。
再扎进七针,宁安妃已能辩出林忠的五官了。最后八针,宁安妃眼前的世界已经完全通透明亮,她终于又能看见了。
“果儿,我的果儿,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宁安妃急着捧着林忠的脸细细端详着,母子二人喜极而泣。
自然是对楚敖千恩万谢,又许诺给他加官进爵,金银财宝,可楚敖一直笑而不语。
待出了后宫,林忠一下子抱住了楚敖,感激地又落下了眼泪。
重重一声:“多谢!”
被他忽然这样抱住,楚敖一下子僵住了身子,好半天反应过来,先是沉默,接着又轻轻吐出一句“不必客气”,似乎带着点叹息。
傻瓜,我是多么希望你不要对我说谢谢,我想有一天,你搂着我,无关于感激,只是因为你和我一样,有了相同节奏的心跳。
“楚敖!你这回可真是救了我的命了!你不知道之前那些日子,我每天都是怎样在内疚中度过的……”
用手环住了林忠的肩膀,忍不住渐渐收紧,“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
傻瓜,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你的一颦一笑,我恐怕,比你自己还了解你呢。你怕的风雨,都帮你挡走,你想的东西,恨不得都给你,为了你,哪怕……
是去死呢……
第13章 我要当皇上
林逸欢连续伏案数日,终于体力不支,在下朝的时候,险些晕倒,咳嗽不止,众目睽睽下竟然咳出了鲜血。中年咳血,恐不能长久,一时间宫内大臣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几股暗流也在蠢蠢欲动。
太后来探他,从太医那里询问了病情,缓缓开了口:“欢儿,你毕竟也已入了不惑之年,哪里还能再像以前年轻的时候那样拼命,太医嘱咐过,要多卧床休息。”
“母后,北漠八匈部落大举进犯我北黎,就在我北境稷江畔压着,二十万大军接地连天,您让我如何能静下心来卧床休息?”刚说完,林逸欢又急得咳嗽起来,宫女马上呈上帕子,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捂着口的帕子拿下来,鲜血又染红了大半绢丝。
“欢儿,北黎该立新的储君了。”太后用帕子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血丝,动作虽轻柔,可是说出的话,却坚如寒冰,让林逸欢的心冷得不禁一颤。
“早些立太子,也早些替你分担些。”见他沉了眸子,又补上一句。
这就是北黎的太后,永远将国家的运数视为毕生的头等大事,见证了三代皇帝的更换,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已经历过,越是在蛰伏的巨大变故之前,越是能迸发出她坚硬的与岁月一同沉积在骨子的东西,平时总是保持着静默,可关键时候的一句话,却从未有人能够更改,比如当初林逸欢的即位,比如三皇子林忠的命名。自在先皇时期,就佐于政前,朝代更迭,身边的人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唯一不变地,就是在林氏王权中不可撼动的地位。为了稳固祖辈们打下的江山,她总是会选择最稳妥的方法,尽早设立储君,方保万无一失。
“好的,母后。”林逸欢毫不抗争,因为他知道,那毫无意义。
只是,该立谁?
按照立长不立幼的规矩,自然是大皇子林凛,可是他性格鲁莽冲动,仗着带过几次兵,立下了战功,就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朝内不少大臣对他早有诟病,立为储君,恐难服众;二皇子林聪,聪慧过人,能言善道,待人接物也总是彬彬有礼,目光含笑,可就不知道为什么,林逸欢看着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笑面时,心中总有一丝不安,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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