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夸张,那一瞬间,湛一卿真的有种时间凝滞的感觉。手里掉落的铜板四散没在他冲过来脚步蹭起来的尘土里。而他怀里的门三儿吓得眼睛大睁,圆溜溜地瞧着他,小嘴巴呆呆地张着,泪痕晶亮,两颊生粉,那眼角尤其的红,在他雪白的脸上特别明显,特别……好看。
湛一卿没想到自己和成年版的闫真摇打交道那么多年,没被他的皮相糊弄过去,却是被他小时候的哭脸震了心神。
他勉强平复,心里打着鼓把门三儿放下。门三儿一愣一愣的,个子小,眼睛才到他的胸口,湛一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门三儿才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先拱手道了个谢,声音软糯,带着哭腔别提多引狼了。湛一卿知道他以后会是个怎样出色的人,看他这么可怜的样子。声音不自觉也放软了,问他哭什么,怎么从树上摔下来了。他没发现这时候他又能自己说话了,专注地看着门三儿等他回答。
门三儿抬眼瞅他,也不记得哭了。小嘴张了又张,愣是没说出来。
湛一卿很耐心,也不催他。
不过他只听到个“虫”字,一眨眼还没睁开,就有种什么东西抽离的感觉,一回神,他突然醒了。
还是他的寝殿,他还是瘫在睡椅上。
湛一卿看了一会儿黑色天花板,确定自己没又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才一偏头,而闫真摇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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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小公举门三儿不服,他也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今天门三儿醒了吗?#---#醒了啊真的#
#哀家乏了求侍寝,求陪睡求聊天#
床上还是那件披风,只是不像刚铺下去那时候那么齐整。有人揉过的样子,褶皱一堆。湛一卿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提着领子把它抖了抖。赤鹇的花香挺淡了,她的样品却还有些在这里。不管闫真摇是怎么离开的,赤鹇应该也随他一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他就不出去了。
湛一卿把披风直接丢在枕头上,一放一折就当又加了一小个垫子。他毫无预兆地倒在床上滚了一圈到了床的另一边,看着边上小木桌上的样品,他心想:这都是闫真摇身上的。
没想到他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后真是十八变,表情都没那么生动了。湛一卿想着某人小时候哼哼唧唧的哭脸,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撑起半个身子,想看看赤鹇的样品。却是眼睛一瞄,余光里地上有一点黑,周边模模糊糊一堆小黑点。
他低头看,周边还有一个掉落的琉璃小管,质量不错,没有碎了。湛一卿记得赤鹇取了闫真摇的血,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掉了,血滴到了地上,白黑一比,挺刺眼。
湛一卿皱了皱眉,看了眼门口,正准备出去找找人。赤鹇又携着一阵花飘进来,看见湛一卿醒了还一愣,笑道:“教主睡得可好?闫掌门已经走了。”
明摆着的事实。
湛一卿没问过程,挑了个最重要的问题,问道:“他的毒解了吗。”
赤鹇手里是一个果盘,正走到她的样品边上,盘子一搁。道:“没呢,他的毒很奇怪,我没见过,但应该已经融进血液里,不是那么好解的。”说到这儿她看了一眼湛一卿,像是有点犹豫。
“我试着给他上针来着,没想到他全身又荡起了一圈灵力,不像是至灵阶的灵力罩,可能是受刺激被激发的。但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毒的缘故。”赤鹇说是这么说,脸上却没什么担心的意思,也不像遇到了难题的那种兴奋,就是淡淡的。
湛一卿联想起刚才的几个幻境,能给他上幻境的人实力必然不会差。赤鹇做不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没有这样做的动机。这个房间外面有他的禁制,不管是神识还是人到了,他都会有感应。除非是至尊快满阶的超大能,那样的人不多,也没这么无聊跑过来给他塞奇葩的情节,好好修炼应劫才是正经。
这么一看就是闫真摇了。湛一卿想了一下,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赤鹇理好东西,抹了地上的痕迹。闻言道:“一盏茶的功夫吧,他灵力层荡开的时候我也昏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快醒了。然后我给他封了五感,送下山才刚回来。”
“唔……”湛一卿斜倚床头,左手食指无意识地画圈圈。按赤鹇这么说,闫真摇给他设幻境很有可能是在意识全无的情况下,应该跟那层灵力有关系,只是这幻境没有主人的想法支撑是不可能那么清晰的。湛一卿确定那些画面没有一点模糊的意思,虽然逻辑什么的都值得推敲——最后一个还好,也短。
不会是梦吧?湛一卿思考了一下第一个幻境两人似是相濡以沫的温馨场景,第二个场景脑洞打开虐身虐心的有毒场景……第三个不论,怎么也想象不出闫真摇会做这样的梦。干脆就把这个设想抛到了脑后,这也使得后来当他知道这个奇葩的猜想是真的时,控制不住地对闫真摇行了三天的一言难尽式注目礼。
当然,最后那一个梦境闫真摇本是不记得的,湛一卿只能把它归到自己身上——这都是后话了。
且那毒也挺有意思,闫真摇想出这么些个情景约是跟毒脱不了干系,所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下毒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湛一卿想到这里,基本就已经能理顺这个过程了。现在静下心来,翻了个身,正对他的豪华黑床幔。外面还有阳光,他看见床幔上光华浮动,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门三儿哭的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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