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而充盈的感觉,几乎将胸口填满。樊云忍耐着,头脑里不断冲上的快感,像一次次击碎血肉,也一并击碎所有困顿哀愁。
“疼么?”
声音从天外飘来。
樊云苏醒一样睁开眼,摇头。越是虚弱,越是奇异地拧动腰肢。像压满了簌簌颤动的花枝。
这一树花,从早春还寒的风里含苞,抱枝坚守。她等在这里,等着某一夕拼尽地绽开。不够偿还易非,就偿还她自己。
……
樊云感到光线轰然淹没,像飞升越过灿烂云海。羽翼在烈日边缘逐渐熔化,火一样烧着,扇动的风助长火势,光裹着,汗水都映得晶莹。
ròu_tǐ已将陨落,灵魂却不顾一切地扑起。
樊云迎合着易非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地递送腰肢。蝴蝶骨一次次撞上墙面,急剧的喘息忽然咽下,肌肉猛地绷成一条线。
似乎有妖艳的血的气息,甜的异香浸湿空气。
好像怎样的拥抱都不足够。易非希望自己变成一颗种子,种在樊云心里。从樊云胸口破土而出,密密匝匝地裹紧,开枝散叶。心脏每一次收缩,微凉的血液沿着细密的纤维流淌,樊云的所有心情,喜悦的,悲伤的,淌过叶脉每一道纹路,在阳光与和煦的风里濯清。唯有这样,感受她的感受,与她融为一体。
易非说,“不要逃,别离开我。”
樊云像失魂一样瘫软,化在易非怀里。原本箍紧的手臂沿着易非背部无力垂落,吊在臂弯的衬衣滑落腰畔。
清晨易非回去,穿过起居室,陈丹的房门忽然打开。
易非心里还飘着,嘴角不合时宜地挑着一抹微笑,不得不端正表情。“妈。”
陈丹没有好脸色,“昨晚小磊来,等你等到半夜。”
“他发什么酒疯?”
“你这是怎么说话?人家就在厅里安安静静坐着,就说想看看你。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昨晚跟我说会回来?”
“妈……”易非回过神来看,陈丹眼袋很重。前一晚似乎也陪着等很久,上了年纪,怎么经得住这么熬夜?
易非放软声音,“我说回来也不早了。都叫您早点睡。”
“小磊在这里,我怎么放他一个人在厅里?”
“他是小辈,有什么不可以?借着点酒劲,也不用看时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是真回来了能怎么办?带他睡我房间?”
“你……真要是那样我也不会说什么,你们都要订婚了!”
易非偏过头,不说话。
“我一直觉得你懂事,对你很放心,也不愿意多嘴管着你。你自己怎么回事?”
易非不知道前一晚齐磊到底讲了多少闲话,陈丹一清早冒这么大火气。
“你自己数数,这个月多少天不回来?说出差昨晚到。结果怎么样?小磊打到你办公室,前天就回来了。你跑去哪里?怎么能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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