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良的禁忌会是什么?”我问。
“屠良是宗显知的手下,我从前跟着他们干过,后来发现这群人一直打着气功养生的旗号,背地里结交权贵敛财壮势,于是就洗手退出了。宗显知集团的野心很大,最近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所以张宝志才会派人来探探究竟。谁料屠良竟然暗中建了这么大范围的逻城,也难怪秦司会失手中了埋伏。”
听着内/幕复杂,我懒得去管。余启接着分析,他认为屠良建造逻城,是为了暗地控制桫椤路一带的居民,所设置的禁忌一定和这个目的有关。
他的后话还没出口,路边一个小男孩忽然撒开了母亲的手,追着滚落的气球,直朝车头奔了过来。
我刹车不及,还是蹭到了他,赶紧下去查看情况。男孩的母亲一把拽住我开始哭喊,路人也一拥而上,指责迅速升级为推搡。一片混乱之中,我的脚趾好像被谁跺了一下,低头一看,是那个小男孩吐着舌头。
“他们是张宝志的走狗!是来和宗大人作对的!”一个声音高叫着,霎时群情激愤。
很显然,反对宗显知就是这里的禁忌。
被愤怒的群众团团围住,我不能出手又无法脱身,正此时,地面突然震动,马路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钻出了几只高大的蜘蛛人。群众吓得一哄而散,我赶紧跳上车,猛踩油门冲出了包围圈。
“路口右转!”余启提示道,“那里是屠良的老巢!”
第9章 杜鹃-异化
飞车到达一栋大宅的院外,雕花铁门紧闭。我正打算直接撞进去,一名保安小跑而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家主恭候多时了,请——”
对方越是客气,我就越是提高了警觉。进了大门,保安没领着我们往别墅走,而是绕过建筑来到了后花园。这里遍地开满杜鹃,姹紫嫣红,似海似波,一群穿蓝制服的园丁忙碌其中。不远处的白色凉亭里坐着一位女士正在写生,见我们来了,放下画笔擦了擦手,吩咐佣人上好茶。
“她就是屠良。”余启对我耳语。
此人大约四十岁,长发在肩头盘了个髻,穿一件合体的白色呢大衣,形貌端庄,笑容和善:“刚才是一场误会,请不要见怪。”
佣人很快捧来茶点,还端出一个银制托盘,上面铺着红色的绒布,中央放着一只小瓶。我能感受到,里面就封存着秦司的意识。
“原本想让小秦请你过来聊聊,他不太愿意,我们只得出此下策了。”屠良的手段让我厌恶,可当她本人坐在面前说话又使我恨不起来。她的气质温和亲切,没有任何的侵略感,我想起了自己的小姑,虽然那是个不存在的亲戚。
余启低声告诉我,这里是屠良的逻城,她可以任意地自我美化,以此俘获别人的好感,不要被外表骗了。
我也不想久留,让她长话短说。
屠良的眼神旷远,好似看透了一切,微微一笑道:“小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秦司能用逻术造出你?”
没有。
“因为我们生存的宇宙就是一座巨大的逻岛,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某位圣主的幻想,随时可能幻灭。六年前,宗大人就参悟了这层真相,现在你的出现恰好是一个佐证。按照常理说,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可你确实复活了,这说明宇宙的逻辑已经走向破坏,图腾即将自毁。而一旦图腾自毁,没有新图腾立刻接管的话,这个幻界就会彻底溃散,无人生还。”
我不相信这番危言,也不认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屠良没有开口,旁边的管家抢着说话了:“现在宇宙岌岌可危,司逻们竟然没有半点意识,仍旧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汪正兰自己是个老顽固,手下也一个比一个蠢,宋蓝桢还在接些小家子气的活,以为像鸵鸟一样埋住头就平安无事了。摩提弗洛拉那群人更没出息,听说大难临头就丟了魂,什么正经事也不干了,成天就知道蹦迪。只有宗大人一心一意为我们操劳,也只有团结在宗大人周围,我们才能得救,渡过这场大劫!”
听了这番拙劣的洗/脑演说,我明白了,这些人是打算拉我入伙。我想当场拒绝,可秦司的意识攥还在屠良的手里。
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抢。
事实证明这个决策非常正确。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本事,好像能轻易干涉屠良的逻城,满园子的杜鹃食人花还没展开攻击就自行爆炸。佣人们变成虎狼冲过来,一靠近我的身边,便纷纷趴伏在地,温顺得如同家猫家犬。屠良被吓得一窒,余启趁机一个翻滚夺过小瓶,我用意念驱动吉普撞进凉亭,两个人跳上车扬长而去。
回到0011,秦司已经醒了。
重逢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他从床上欠起身,看到地上的大纸箱就呆住了。
“你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他!”这是他醒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余启没有什么反应,言辞冷静:“不然呢?这对他很不公平,况且真相迟早会暴露。”
秦司攥了攥拳头好像要发怒,朝我看了一眼又忍住了。
余启和花引先后离开,我关上了门,在床边坐下。我望着秦司,他却避开了目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你怪我吗……”他终于开口,低声问。
“说不清。”我回答他。
“我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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