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郁不说话了。
东饮道:“不管怎么样,我也算是在东来观呆了那么久的时间,观中人哪个不是以自己是东来观弟子的身份而视作荣誉的,所以,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将东来观的名誉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连我顶着东来观弟子在山下坑蒙拐骗摆摊,他们都每日前来与我死磕,非要看着我拿下‘东来观’的名头才肯罢休……”
言郁却难得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也能肯承认你在坑蒙拐骗了?”
东饮微微一愣,辩解道:“呸呸呸!我用错词了,我那算卦的手艺,绝对的一流!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东饮看着言郁:“如此将门派荣誉视作一切的观中弟子,怎么会在东来观被污蔑至此的情况下,还躲着不愿出来做澄清的?”
言郁垂着眸,只顾给自己倒酒:“你既已有了猜测,便只管说下去吧。”
东饮道:“东来观弟子若连这个时候都不出来,还紧闭观门,不愿再与那范家村有任何联系,那么,或许……是有人让他们这么做,而且这个人的位置还极为重要,让东来观之人不得不服从,听之任之……”东饮顿了顿道:“东来观中,有这项能力的,除了南枝真人,再没别人了吧?”
言郁道:“继续说。”
东饮道:“我还听说,那女鬼是被你们东来观的人困住之后,又被她丈夫亲手刺透了魂魄,自此魂飞魄散的,不曾想会卷土重来,造成了之后的一切。我听说了当时是南枝真人亲自到场了结此事的,南枝那人的性子我也知晓,冷酷无情,绝不会对什么事情动一分感情,自然也不可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鬼法外开恩……”
言郁看向东饮,神情变得认真,听着他细细说着。
东饮道:“可南枝确实在那女鬼被捉住之后,没有亲自动手,反而是那女鬼的丈夫来杀了那女鬼。这件事可能会说明两点问题……第一,女鬼身上有蹊跷,南枝真人留着那女鬼或许另有打算;第二,南枝真人认识那女鬼?念及旧情没有动手。”
东饮说的有些口干舌燥,抬手拿起酒碗仰头将剩下的一口酒喝了下去,偷偷瞥了一眼言郁,发现他的神情微恙,便明白自己果然猜中了大概。
东饮继续道:“若是因为第一点,南枝真人意识到那女鬼身上的蹊跷,以及预料到后面的后果,另有打算没有杀她,那么目的该是保全更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但是却又为何在范家村之人全部惨死之后还无动于衷?所以,我觉得,答案是第二点,南枝真人认识那女鬼!毕竟那女鬼的丈夫长得与南枝真人那么相似。”
东饮道:“只是我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会让素来以无情无欲的南枝真人手下留情法外开恩的?”
一直不发一言的言郁悠悠叹了口气:“是人便有情,谁人都一样。”
东饮顿时清明,心想着:果然还真被自己猜中了!原来那道貌岸然的南枝真人果然和这女鬼有一腿!
东饮道:“所以,他二人真的认识?这其中,又是怎么回事?”
言郁却极轻极浅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东饮八卦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却听言郁继续道:“当时……我也在场。我只看到师尊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愣在了那里……之后那女子便被她丈夫……后来,师尊便开始闭关,并吩咐不准再插手范家村的事。”
东饮愣愣道:“就这么简单?”
言郁点头:“就这么简单。”
东饮看着言郁,心有不甘,愤愤喝下半晚酒,心想着:这小子道行高,敢情是借由自己来推演这一切呢!但转念一想,自己起初也是不安好心的在套言郁的话,便也就扯平了。
酒过三巡,东饮挑起话题:“那你之后准备如何?”
言郁平淡道:“顺其自然。”
东饮道:“要我说,反正东来观的名头也烂了,你不如干脆就像我一样,下得山来,寻个营生,或者置几亩地,安安稳稳住着。”又摸着下巴计划着:“不过现在的田地确实贵了些,你若真想要,不如我让赖大他们分你几亩,你先耕种着,日后有了钱,再还我便是。”
言郁看向东饮,眸中混着醉意和笑意,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是有趣:“哦?那便是住在你的附近?”
东饮已经有些醉了,便开始絮絮叨叨连天的闲话:“没错,过节时我们还能聚聚,喝喝酒,吃吃肉,就像之前那样!而且这几位你都熟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像你小时……”东饮说到这里,仅存的几缕理智恢复过来,看了一眼言郁,见他托腮看着自己,表情没有不妥,反而眼中带着笑意。
东饮道:“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带上你那个的小师妹,到时候咱们一起……”
言郁摇了摇头:“怎么翻来覆去又提到这里?”
东饮道:“这不就随口一聊嘛,不过我一直觉得你那个师妹不错,你们俩郎才女貌也是般配,要是你稍微主动一点……”
言郁却垂了头,喝下一杯酒道:“她……不可能跟我下山了……”
东饮道:“我说什么来着,还是你不够主动,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方面委实让人着急。说一句喜欢有何难?”
言郁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个了,我和她,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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