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黑魆魆的,但是几乎全空,我找了半天,只在地上看见一个贴着封条的小木头箱子。
胖子手快,已经抱了起来,晃了晃道:“天真,你是叫伙计忽悠了吧,这他妈有五吨?这要有五吨,老子的体重得多少了,地球都得撑不住胖爷了。”
我让胖子不要手贱,别给弄坏了,心里也很奇怪,不是说有很多东西吗?
那人道:“小佛爷,我知道你们有些事情不能问。我们家和霍家的关系很多年了,我父亲那一辈开始,就已经在给霍家做事了。我有事情想问,能不能跟我透个底?”
我奇怪他为什么又强调给霍家做过事,这和我关系其实并不大。老九门的关系盘根复杂,不光是我们几个现任当家,这几个家族的伙计甚至伙计的朋友,互相也有关联。细算起来可能大家都是表出好几里的亲戚,关系确实是有,但是并没有什么关键的影响。
这不光是老九门,很多体系老旧的企业内部,人员的关系也是差不多的,看门的老大爷是老板司机的小舅子之类,可能和中国的文化也有关。
我让他不要有顾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以直说,他就道:“我就是想问问,老沈一家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有些奇怪地看他。
他继续道:“老沈跟一个您的伙计出去做活,走了挺长时间了,最近突然没有消息了。这公司和我也有些关系,老沈以前交代过,如果他有事做不了主,他们的人会来找我。以前也有过几次,所以我开始也没在意,想着顶多是带几天班,帮他喝喝酒,结果这次时间特别长,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有些担心,又看到最难走的货全部是给您的,就让人打电话去通知您了。”
我问他知不知道我这个伙计叫什么,结果他摇头说不是很清楚,但是账单都是记到吴家总账上的,他签字的时候看到了,不然也不知道那人是吴邪直系的伙计。
我心中一动:“姓黄吗?”
“好像是,我只见过一次。”那人老实道。
我心里叹了口气,道:“所以东西还没有运到北京来,还在沙漠里?”
“吴家贴标的东西是不扫进系统里要单独走的,银川运到杭州很远,需要单独调动车队和安排转运仓库,这些事我都没处理过,只听老沈说过,现在要我做主——我哪做的了主?那边跟我反应,内蒙古地区就一个存储点,现在里面都快堆满了,要寄过来的话这边是中转站,也得单独腾出一个仓库……就是这个,这几天刚刚腾好,如果您确定提货,明天就送来了,然后就送去杭州。”
胖子问:“那这个小箱子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从银川寄来的,同样贴了吴家内部货物的标,收件人也是吴邪,地址却不一样,是个北京的,录入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我先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结果那边是王老板的朋友。”
我头有些疼,那这箱子到底是谁寄的?
胖子就叫道:“拆了你不就清楚了,光头疼有个蛋用!”
我一想也是,就算有人给我寄了我三叔的脑袋,我也总得看,早拆晚拆都是一样的。
我们几个都觉得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装在里面,拆之前特意非常谨慎地带了手套,结果去除一层层的防震材料后,只露出一条中华烟来。
我们面面相觑,胖子解除躲避的姿势,看了我一眼,问这年头送礼得这么隐晦了?蓝袍也很惊讶,刚要说话,我却心里一动,拿起了那条烟。
重量和普通的烟条不一样,太轻了,果然还是有问题。再翻过来看了一眼条码的位置,我就明白了。
这是专门找人定做的盒子,从外面看和普通香烟条一模一样,甚至里面也装有以假乱真的烟盒,但是烟盒里面的卡槽摆着的不是香烟,而是特殊处理过的一瓶瓶试剂。
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盒子就是我找人做的。三个月前,花了我不小的一笔,就为了能随身藏这些试剂。
我也知道寄件人是谁了。
我早该想到,这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既认识我,知道吴家内部夹喇嘛用的物流线,又熟悉胖子的生活,熟悉到连他第二个老窝都清楚(我都不清楚),那只有他一个人了。
因为他干脆和胖子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肯定记的比我清楚。
包装材料全部抖开之后,还掉出来一张纸条,胖子捡起来看了一下,道:“哎哟,这其实是给我的嘛!”
我知道这事肯定还有蹊跷,忙抢过纸条来,一边问:“你早想到这可能是小哥寄的了?”
胖子不说话,拍了拍我。这鸡贼货,反应比我快多了,肯定看是从银川寄的,又写的是他老窝的地址,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我其实也不肯定,所以才叫你一起来看。”胖子举手道,“老子已经发过誓了,不会再帮小哥瞒你。两口子最忌讳话不直说,你看我对你这么诚实可靠,咱们仨我和谁比较亲,你懂了吧?”
胖子知道我的精神状态,不想刺激我,干脆用了这种办法让我放心他没有做过任何手脚。我知道自己以前很不高兴胖子和闷油瓶联合起来把我蒙在鼓里,也跟胖子说过很多次,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了,干脆就用这种办法安抚我。
纸条上面只有两行,我一看就眼眶一热,确实是闷油瓶的笔迹。
吾友:
古潼京内多为假冢,此二蛇毒录有蛇矿关键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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