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邪火突然从口袋中掏出样本丢给景祈,「这个交给你了。」
景祈依稀察觉到他的意图,「你想自己引开他们?」
「不,你先走,我善後。」
「逞强。」
邪火突然笑了一下,「我有什麽能耐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景祈再道:「我们走散了到时候要如何会合?」
邪火特别自信的说道:「我会去找你的,等我把他们全打趴下之後。他们既然能够找到我们,没理由我找不到你。」
景祈无言的瞥了他一眼,最後还是没说出反驳的话,只得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邪火点点头,随即往旁边指了一条岔路。
在景祈走了之後,他眼中那点最後的笑意,彻底消失不见。
山中浓重的雾气最後还是化为细雨,一点一点凝结在邪火的发上与脸上。熄灭所有光源之後,他在原地并没有站了太久,就等来第一波在後头跟踪的人马。
此刻他举起手中的枪,眯起斜长好看的眼,在朦胧的雾中,藉着对方手中微薄的光亮瞄准来人。他并没有意外的发现,跟着他们的,果然是条子。
随後,第一道枪声响起,准确无误的击中走在最前头的第一个人。
警方派来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在第一个同伴倒下的时候,他们立刻关掉手电筒,迅速散开,并掏出身上的枪,瞄准声音来源。但那个地方哪里还有人,邪火早就隐遁在雾中了。
这一声枪响过後,周围突然又陷入沉默之中。深山之中是一片全然的黑暗,此刻谁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压低呼吸,生怕一点动静就曝露自己现在的位置。
即便是如邪火这般擅於在暗处中狙击的杀手,也不得暗暗赞叹这群人的谨慎仔细。但他随即又觉得奇怪,看他们的模样,像是完全不清楚自己的方位,既然如此,他们又怎麽能准确的一路追踪到这里的?这件事莫名透露着古怪,让他不得不好奇起来。
然而眼下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邪火不似一般杀手,比起寻找最佳时机再出手,他更爱主动出击。
对方人多,而自己只有孤身一人,这无疑是最不利的情况,但同时也能是最有力的情况。他突然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朝他们散开的方向丢去,在极为安静及紧张的环境下,最怕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枪已上膛,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如即将断裂的弦,然而当石头落地时,全都没有人上当开枪。
他们这群人在出发前全都看过邪火的资料,非常清楚他是一个极其危险又聪明的人物。敌人正试图制造对自己有利的战况,让己方自乱阵脚。
但他们还来不及松了口气,又一道枪声响起,又一人倒了下去。临死前的哀号极其微弱,却比巨大的枪声更能刺痛耳膜。
怎麽回事……
是谁中枪了?
他是怎麽知道我们的位置!?
队伍中开始有人慌了,但仍没有任何人冲动开枪。然而人在开始陷入慌乱时最容易显露破绽,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足够致命。
隐在黑暗中的邪火听见周围传来细碎的声音,不由得嘴角一扬,方才那一声枪响与哀嚎不过是个幌子,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趁此机会,他再次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其中一个离他最近,也是发出声音最大的人。
砰──!
第三声枪响过後,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静谧,随後便是一阵阵枪声响起。队伍之中果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连连朝着前方开枪。
周围似是听闻有人开始朝那人叫着冷静点,冷静点……
那声音远远低於枪声,几乎听不见。而邪火却能在这震耳欲聋的枪声之中听见那些细碎的说话声,脚步声,以及衣物与杂草摩擦的声音……
这是邪火长期在枪战之下训练出来的生存技能,其中经历多少次生死边缘旁人不能体会。只见他又一次举起枪,已然锁定目标,毫无畏惧的在狂乱的枪声之中连开三枪,有两颗子弹透体而过,其中一发子弹撞上树木,意外失了手。
他轻轻啧了一声,彷佛因为其中一颗子弹未能打中敌人而有点懊恼。
然而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能连连打中敌人已经足以让人震惊,更别提一颗子弹射不中这种小事。
警队中终於有人警觉过来,再这样下去他们还没完成目标,就会先被邪火一个一个除掉,但场面至此已不受控制,要全员撤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这时突然有人在情急之中大喊:「秃鹰拦下邪火,按b计画行动。」
邪火虽然听不懂他们的暗号,但对於未知的危险,他一向很有挑战的勇气,就在他以为对方将会有什麽出乎意料之外的动作时,却发现所有人的行进方向突然改变,一部份的人留了下来,而大部分的人继续往前走去,这并不像是将要围攻的徵兆,反倒比较像是断後……
他们明明在黑暗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为什麽这时又会知道撤退时该往哪个方向走?所有的疑点都在这个时刻全都浮现出来,他很快的思考,再将它们串连起来,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答案,是追踪器。追踪器与干扰器分属於不同频率与波段,互不影响,这只能是唯一的解释,而这个东西,不知道什麽时候被在了景祈身上。
这一瞬间,邪火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人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是小弟。
「该死的!」邪火怒吼一声,猛然从黑暗中跃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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