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身子隐在光影里,对面的灯火让侧颜变得越发的柔和清秀,当真是面若女相,让人一晃神以为认错了性别。
叶凡几转过头来恶声恶气的朝他瞪了一眼。
“关你屁事!”
*
“不是我说,我腰到现在都疼着呢?兄长你倒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号人?”
嘴紧如章岁辛,在回家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事儿说给了喻尝祁,当然,面对自己偷袭失手被揍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眉头一皱,方才章岁辛那番口述却让他越发的坚信,那人就是叶凡几,只是心中的疑惑却不由得扩大,却始终想不明白,既然肯私下探寻他的消息,为何不肯当面来见他?
“他人呢,还和你说了些什么?”喻尝祁看向他,眼中渐露了丝波澜。
章岁辛却有些不爽,“你们一个两个的只知道问我这问我那,我就一个过路的,哪儿知道那么多?”
“……”
半晌,他这么一抱怨喻尝祁果然不再出声,立在窗前的身影透着抹孤寂。
“哎呀,我说你用不着这么记仇吧!”章岁辛耐不住的站了起来,在他跟前站定。
“不过是那条穗须丢了找不着了么,你这些天就对我如此疏离,我错了还不行?”
“你没错。”双眼看向庭院中的红梅,初时狂风扫落,卷尽深红色,皑皑白雪下埋葬了几片梅花,他语气平稳了下来,似乎是忆起了什么场景。
相反喻尝祁越发冷静,章岁辛心里就越发急躁,苦着一张脸,“我说你别这样了,我都……”
“我知道在哪儿了。”喻尝祁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显而易见的幽深,眼角微动,透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
雪下,三日行。
天寒地冻一日胜过一日,在外待时已久的眼线终于奉命回来了。
“雪崩封山,无一人生还?”
归来的眼线这么一说道,意思便很清楚的道明了出来,其一人犯未能按时押送,其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卑职无能,待我赶到时,大雪已经覆了山路,山体滑坡,所以……”
“朕该说这是巧合呢?”周立宵撇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那眼线身子一抖,立马就不敢吱声了。
“半个多月的时间,听到的消息确实让人失望。”手中的玉笔狼毫在宣纸上轻点,墨迹一点点摊开,遮住了原本的字迹。
“不知道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笔尖晕墨之处裂开一道细纹,不消片刻,整张纸便四分五裂。
守在一旁的阿颜见状,立马上前道:“陛下息怒,奴婢派人再去查探,必定找出个一二……”
“罢了。”周立宵叹了口气,“你不嫌累,朕还嫌麻烦呢?”
说完,他一扬手,手中的那支狼毫直接射了出去,像是一支迅疾的飞刀,利落地甩落出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眼线的眉心正中。
溅了一脸的墨汁,玉笔断成两截,人也应声倒下,阿颜离得最近,却只匆匆看到一眼,那人眼里仅有的片刻挣扎也跟着消失殆尽。
仅仅几月的时间,她便足以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情绪在一点点转变,不似往日的喜怒皆形于色,这种迁怒往往来的悄无声息毫无防备,却也更加的危险。
心中猛地一惊,周立宵已经站起了身,撑手揉了揉太阳穴,“趋舍无定,谓之无常,世事难料,变化莫测,若非如此……”
“人生又何来那么多的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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