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望见前方火光一片,是一列长长的马帮,为首的人顿时大喜,道:“前面的好汉中谁能主事,请好汉救我家小主人一命,来日必有重谢!”他刚说完这一句话,一道冷箭从后发出直直穿入他的喉咙,这人顿时栽下马去。
坐在中间的孩子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抓身后人的手臂,抓了个空,而第二道冷箭又破空而来,射在了这孩子身下坐骑的臀 部上,骏马痛嘶一声,顿步用力一甩将那孩子从马上甩了出去!
马队中有两道身影忽然蹿出,一人一把揽住了那孩子稳稳落在了马上,还有一人抬手抓住了射向马帮头领的第三支冷箭,站在地上。
陈希风催马行到马帮众人之前,借着火把的光看得清清楚楚,坐在马上抱着孩子正在安抚的是张道长,而那手中持箭的汉子将皮毛帽子往上推了推,帽子下的脸双眉如剑、鼻若悬胆、唇薄而色重,右眼角一道疤痕延伸至右耳际发中,是陶仲商!
第44章
那小孩儿惊魂未定,一抬头看清张静定的脸,立刻委屈地喊了声:“张伯伯!这些人逼爹爹去比武,还要杀我!”
追赶而来的六骑勒马停在一丈之外,马上的人容貌各异、年纪相差,但都穿一袭黑色斗篷,打头的人立刻阴测测一笑,道:“魏小公子,小小年纪可不能学会扯谎,令尊明明是自己揭下的帖子,没人逼他,说我们要杀你就更没道理,明明是这个刁奴拐了你出逃,我们只是想送小公子回府,旦暮崖的名声是不好,罪状不缺这一件两件的,但也不能让人冤枉了。”
陈希风一听比武、帖子就想到张静定在大理收到的夜航楼送的帖子,后来又听到了旦暮崖的名字,立刻看了陶仲商一眼。
只听“喀”一声脆响,陶仲商面无表情地将羽箭折成两段,扔在地上。而那马帮头领本来被人一箭射来,就算没中箭也满心怒火打算找人理论,现在听到旦暮崖的名号,立刻闭紧了嘴巴。
那三个魏家的奴仆见小主人有了靠山,顿时来了底气,一人怒道:“放屁!我们老爷是接了帖子,但只要是你们旦暮崖里的王八羔子向三色谱上的人挑战,谁不赴约就杀谁满门,谁输了也要杀谁满门,谁敢不接你们的帖子?我们好不容易才送小主人逃出来,你们是送他回去送死!”
陈希风脊背一凉,不赴约就屠人满门,输了也要被灭满门?他之前就觉得陶仲商的父亲十分可怕,现在听来简直是个恶鬼。
张静定与陶仲商都是一凛,两人这几个月都耽搁在了麓川,对中原武林的变动知之甚少,虽然一个人收到了帖子一个人略有耳闻,但都不知道三色谱的灰谱之争中,旦暮崖竟然牵涉了这么深。
张静定听到旦暮崖的恶人如此嚣张,胸中愤懑难平,他不太会哄孩子,只能又拍了拍怀中男孩的背,右手拂尘忽然甩出一道刚猛气劲击向刚刚射箭的旦暮崖恶徒。那人只觉胸前一痛,随即栽下马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他修炼的是正统道家武学,稳扎稳打、真气雄浑刚劲,一出手便震慑住了旦暮崖的几人。
那打头的人脸色微变,道:“好好好,龙门真气,果然霸道,想来道长就是全真宗龙门法派的无我道长了,我旦暮崖与龙门法派无冤无仇,道长出手杀人是什么意思?”这人也算能说会道,明明是他们挑衅在先,现在倒说得像张静定理亏。
张静定不擅长争辩,只道:“没什么意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那人看了看张静定怀中的小男孩,冷笑道:“这么说,张道长是要插手魏家的事情?我劝道长一句,九月二十三日在即,玉女津之战,道长连自己都未必顾得住。”这话是在嘲张静定多管闲事,到时候必输无疑。
陈希风心里向着张静定,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忍不住道:“我说这位兄台,我不知道九月二十三日张道长顾不顾得住他自己,但我知道,此时此日此地,你在张道长面前肯定顾不住你自己。”
那打头的人噎了一下,再来两个他也不是张静定的对手,他倒不生气,看了陈希风一眼不再和张静定纠缠,忽然转向马队,恭敬有礼地道了个歉:“刚刚多有冒犯,万望海涵。”言罢,调转马头一甩披风,对手下几人道:“走!”说完,几人当真绝尘而去。
剩下的众人被刚刚的道歉弄得莫名其妙,那马队首领还有点受宠若惊,在场只有陈希风和陶仲商明白,刚刚那个道歉是向“旦暮崖少主”这个头衔的。
魏家众人见旦暮崖退走心中都长长叹了口气,魏家的小孩一脸崇拜地看着张静定,问:“张伯伯,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张静定温声道:“好,伯伯送你回家,然后等你爹爹比完武,不管是输是赢,伯伯都不让恶人害了你们。”
折腾了这一阵,马队整装再行,魏家的人将死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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