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蝶一顿,觉得沐晨嫣有理,正想着是不是要带着落儿去那间大房子里借件厚棉袄,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衣服。”幽蝶寻声望向来人,居然是也许!
今日的也许并未穿着她所喜爱的紫衣,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交领齐腰襦裙,脸色也比不得以往的红润透亮,反倒是显得憔悴了不少。
幽蝶挑眉,不明白身为醉云轩管事之一的也许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却没有问她,只是依言抱着落儿跟在她身后走着。
也许把幽蝶带到了昨晚月墨痕把落儿带回来时落儿所住的那间房,房内还挂着落儿去宫中看望幽蝶时所穿的狐裘等,床上也铺着厚厚的棉被,看起来十分暖和。幽蝶把落儿放到床上,为她盖上棉被,脸上的冷意退了几分,看来月墨痕并没有一劫走落儿便将她锁在刚才的那间柴房中,否则,夜里的寒气比白天更重,越发体弱的落儿怕都坚持不到今日她与沐晨嫣出现了。
幽蝶为落儿掖好被角,又为她抚平了脸上散乱的发丝,用随身的丝帕为她擦干脸上的冷汗,做完这些之后再抬起头,发现也许已经拿着落儿的衣裳狐裘等站在了她面前。
“可否让落儿在此歇息片刻?你知道的,此刻的落儿并不宜立即动身回醉云轩。”看着一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熟睡的落儿,幽蝶心中泛起一阵怜意,忍不住开口询问也许。
“这……”也许握住衣服的手一紧。她自然十分愿意落儿在这里休息一下,可这件事却不是她能做主的。若不是月墨痕以往日的恩情与昔日的情义威胁她,她又怎么会向他报备落儿的行踪,害落儿变成这副模样。看着落儿苍白如纸的小脸,也许很快就红了眼眶,但她却无法答应幽蝶的请求,“这需征得月公子的同意。”
“如此,不必了。”听到也许的答案,幽蝶沉默了一下,拒绝去求月墨痕收留。她让落儿在床上多睡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轻手轻脚地为落儿穿上衣裳,薄的厚的一件件往身上套,又为她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最后裹上厚厚的毛绒绒的狐裘,又将她横抱了起来。整个过程中,落儿都没有醒,想必真的是累极了。
幽蝶感觉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落儿的体重,轻飘飘的,连毫无内力、身为女子的自己都可以这般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来,真的是……瘦弱到什么程度了到底。幽蝶皱着眉头想到。
以前她虽然不曾横抱起过落儿,但落儿性子跳脱,一闹起来,搂搂抱抱是常有的事,那时她虽然也瘦,却不会如现在这般,瘦得硌得人发疼。在自己进宫前,落儿都是好好的,如今突然瘦得这般厉害,也许……是因为自己进了宫的缘故?幽蝶在心里猜测着落儿莫名变得虚弱暴瘦的原因,脚下的步伐也不曾停下。
在醉云轩中,与落儿感情最好的该是念儿梦儿两人,其次便是也许还有凌薇,自己的性情冷淡,本来是不会与落儿有太多交集的,就如自己与醉云轩其他众人那般也无过多的交情一样。可她偏偏不惧自己的冷脸,总是笑嘻嘻地过来挽住自己的胳膊然后开始自顾自地讲话,也不管自己是否回应她。自以为是地靠近自己,自以为是地关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封闭着的心第一次被人打开了,伸过来的那只柔软的温暖的手,让自己终于也抵挡不住诱惑为她展现了自己的温柔。
这些都可以算是她对自己有着天然的好感,姐妹情深,可是,自己眼角的余光一次次地瞥见她那痴迷的目光、欲言又止的唇瓣,总是不经意地就让自己发现她眼中藏着的那浓浓的深情与哀伤以及茫然,又是怎么回事呢?
幽蝶一边行走一边思索着,最后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沉睡着的落儿,先前心中的猜想又明了了几分,但她却丝毫没有为这猜想感到高兴。虽然落儿在她心中亦是独一无二最特别最重要的存在,但她却不会、也无法给予她同样的感情。抛开别的不谈,如今的她,早已经失去了爱情这项功能,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猜测着落儿对自己的感情,联想到贺兰胤炎对自己的付出,幽蝶突然觉得很疲惫,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抱着落儿的双手又紧了几分。冬日里难得出现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没有寒风的肆虐,只有皑皑的白雪安静地笼罩着整个世界,反射出太阳暖暖的黄色的光,幽蝶低下了头,将脸贴上了落儿的,整个画面看起来温暖而美好,又情深意浓。
而低下头的幽蝶的脸上,却满是难以言喻的疲惫,她闭着眼睛,久久久久之后,才又睁开眼睛,抬起头,抱着落儿继续向前走去。
幽蝶抱着落儿穿过无人的北郊,来到城中。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天上又挂着久违的暖阳,因此街上的行人倒是不少,来来往往地各自忙碌着。
幽蝶踏上城中的街道不久,骑着骏马的贺兰胤炎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了幽蝶的视线中。只听得那马一声长鸣,马蹄在地上嗒嗒几声响,贺兰胤炎已勒马停在了幽蝶面前。
幽蝶怀中仍抱着落儿,抬头望向马背上的贺兰胤炎,沐浴在阳光下的贺兰胤炎犹如天神般的神圣不可侵犯,整个人都闪着金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惧意,觉得不可靠近。
幽蝶低头,眨眨被阳光刺得有些酸痛的眼睛,又将目光放回了落儿身上。落儿的右边脸颊紧紧贴在幽蝶的怀中,身上的狐裘以及阳光带来的暖意染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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