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他坚信那个一直紧盯著他不放的宿敌兼情人理音万万不会想到他会在这里落脚,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发觉,加上他要赌,赌上他对他的了解程度。战场上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所以他这次要赌上一把。除此以外,本来他是想自己独自应付,可现在突然跳出个不定因素──唐勒华,或者他可以考虑考虑用上这个人。
“我说小海啊,我们又不是没有钱,为何要住在这种环境低下的地方啊?呕~~,什麽味道,臊臊臭臭的。”第一个进入旅房的男子开口就是埋怨,此人拐著拐杖,左脚打著石膏,整一个病恹恹的模样,如果没有那头耀眼的金发以及醒目的脸孔的话。
“闭嘴,你这个白吃(白痴?),有得你住就好了,再吵你信不信我扔你出去和野狗睡觉啊。”紧跟在後面的是一个平凡的男子,看不过眼的他大吼地反驳前者。
“怕怕,做啥凶成这样,得罪你了,小伊伊……啊,别打别打。”当真怕了眼前这个仗势凌人的暴力小子,前几天才包扎的伤口可不堪再受一次椎打,唯有嘶嘶吁吁地躲到一旁,暗暗念了一句,不料还是被耳尖的男子听见了。
“再说再说,我看你再说。”举手给不知死活的泡菜男揍了一顿,顺便也当作饭後运动。
“伊,你别打了。”第三个进房的莱因居然善心大发,难得难得。
“莱因大哥,你原来还是会在乎我的,唐唐好高兴哦。”装成一副感激不已的可怜,某只两眼闪动著晶晶亮敬仰的波光。
“莱因,你为什麽要帮他求情啊?”这个碍眼的白痴。
“我不是为他求情,而是不想你为了这个捡回来的东西而杀死你所剩无几的脑细胞而已。”绝妙的一箭双雕,立下大吵的两人噤声。
“……”
“……”
一分锺後……
“莱因──!!”房间开始一场三人的追逐战。
冷淡地瞟过这几天内几乎每日都上演的戏码,海转身离开喧哗的房间。眼睛永远也离不开他身上的伯特?安德尔,没几秒也跟随出外。
哒哒哒……
黄昏的小街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後,夕阳斜照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了,尽头之处偶然胶合起来,好不罗曼蒂克。
兀然,前面的人驻了脚。
於是,後面的人也跟著驻了脚。
前面的男子回身,静静地望著後面的人,不发一言,那人却明了其中的意义。露出了解的笑容,他慢慢步至爱人的面前,一跛一跛的。
“海儿,你无需为我这条腿内疚,我能够活著再见到你已经是此生无悔了。”相处这些天来,他清楚对方所想的是什麽,见他没有开口,但眼睛尽是一瞬不眨地盯著他的右脚,眉头紧皱,眼里荡漾著如悲秋的涟漪,令他心痛而又感动……他没有忘记自己啊。
“我……”对不起,想说这一句话,可是梗咽的难过阻止了他。眼前一暗,感觉被抱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心头一软,泪水不自掉下了一颗……原来他还是会哭,他的血还没有冷却。
眼泪本来就是带有悲感,何况是情人的眼泪,尽管不是哗哗如流,一颗就足以拨动你的心弦,抽痛你的心坎。
“别哭,别哭,海儿,你的哭令我痛,那痛就好比活生生割下我的心头肉……所以请你不要哭……。”就是一颗珍珠泪也逃不过他紧跟著他转的眼,从未安慰过人的大块头伯特?安德尔一阵手忙脚乱後,才渐渐抱紧怀内的泪人儿。
“伯特……”就让我在你温暖的怀里哭最後一次,今晚我就要离开你了,所以你就让我哭吧。“伯特……”
“什麽?”
“抱我。”对不起,请你让我……再任性一次。
“啊,现、现在,在、在这里?!”不吃惊才怪,想要看清楚对方眼内的真实,无奈怎麽也抬不起他埋进自己怀内的头颅。
“现在,就在这里,抱我,伯特。”
明明确确的表示,面对爱人诱惑的要求再不行动他就不是男人,也不用多说,接下来又是如何一场旖旎的春宫戏,晚霞也为此而羞红推著太阳下山,换上满天的星光作背景。
又是夜晚,无月夜里星华闪烁,争相要与地面的人造灯光斗亮,方便了摆地摊的小市道商人,也方便了某种黑暗职业的人。
轻轻地把一个大男人放在床上,深深地看他最後一面,海不知为何觉得底下这张脸他可能以後再也见不著。不会,不会的,摔头甩开头脑的胡思乱想,也许是他心理作用罢了,嘲笑著自己的多疑,三度回凝男人的脸,终於,青年再次离开了他。此时的他不会想到,这一次当真成了他们最後一次的见面,那也是後事。
海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这麽安静地离开。满怀心事的他,在关上门时,忽略了门後一双夜里闪亮的碧眼,那是一双充满计算的眼睛。
情绪平服以後,海察觉身後有人跟踪,他没有多理,一直走他的路──等跟踪者自动表明来意。
果不然,过了两条热闹的小街後,在一个路口处,那人现身了。
“~~,小哥,你一个人走掉太没义气了吧,要不要我这个绝世美男陪你呢?”宛如夜市柳莺的姿态,一个金发碧眼,全身粉墨的男子从旁跳出,海认识他又有点不太认得出他,因为他认识的他仍是“木乃伊”形态,而面前的这个则是四肢健全,手脚无伤的。半响後,呆滞的黑眼一暗,赤目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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