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今日也是他们计划离开银雁城的日子。
桂臣雪临行前想见他最后一面,他说只有见了他,他才能安心离开。
江笠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见桂臣雪一面。
桂臣雪想帮他,其实完全可以将此事掩盖下去,但是他却毫不犹豫选择了舍身定罪。因为他既想保护他,又想维护律法的尊严。既然有违法者,那就必然要有受刑者。他只执行律法,而不关心律法的对错。
别蜂起气呼呼地抱臂等在一边。
今日也是他和江笠出城回家的日子,他刚收拾好行装,备好车马,这桂臣雪突然就来上这么一出,真是很讨厌啊对不对?
“好吧。”江笠叹了口气,举步朝门口等候的护卫走去,“桂大人既有如此要求,在下便前去送行便是。”
别蜂起一把抓住江笠的胳膊,沉声道:“小书生,你真要去啊?这姓桂的一看就是不安好心,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要威胁你答应他的什么要求,否则就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到时又是在全城百姓面前,由不得你后悔!你不会连这都看不明白吧!”别蜂起一脸老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他桂臣雪玩儿什么把戏的表情。
江笠看他这么义愤填膺,说的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心中不由好笑。江笠拍拍别蜂起的手安抚道:“无妨,我自有主意。”
“可是——”
江笠温柔一笑:“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小蜜蜂?”
别蜂起俊脸一红,立刻就心服口服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只要咱们一起面对,谁怕谁啊!”
其实别蜂起也知道,他可以抗议,却左右不了江笠的决定。江笠心意已决,他也就只能听从了。待会把小书生看紧了,若姓桂的有什么不规矩的,他一定叫他好看!
别蜂起现在还是个大胡子车夫形象,扶着江笠坐进马车后,他便负责驱车,跟在朱府护卫后边,往城门驱驰。
一路人山人海,不少人都是自觉来为桂臣雪送行的。幸而有官兵护卫开道,维持秩序,马车倒是走得顺畅。
桂臣雪声名在外,许多百姓都不相信他会犯下如此恶行。有些闺阁小姐甚至坚定地相信,如果桂臣雪真的犯错,那也一定是有苦衷的。
远远便见前方瞭望台下,空出一块方圆二三十里的平地。
走近些,便见一群身着暗黄飞鱼武术服,外罩铠甲,腰挎长刀的皇庭护卫队站成左右两列,在他们中间,就站着一个身着囚服,银发披肩的伟岸背影。
看到桂臣雪如今的模样,人们忍不住遥想起当日他衣锦还乡时的气派,穿藏青绣锦深襟窄袖统领军装,身披明光铠,腰别象征着统治政权威严和神秘的碧岭鱼蛟,如此高傲不可一世,今日却落魄至此,令人无限唏嘘。
虽然身着囚服,手戴镣铐,但桂臣雪依旧站的身姿笔挺,昂首挺胸。哪怕千夫所指,他的面上也一如既往的冷冽淡漠,目光如冰锥般严酷,不为任何事物所动摇。
因为他知道,他做的是他想做的事情。
无关道义律法,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这于他而言便已足够。
江笠的马车哒哒行来,就停在城门前。
桂臣雪似有感应,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来。
刚好看到驱车的车夫扶着江笠走下马车,两人朝他望来。
桂臣雪知道那车夫便是别蜂起,不过他已经不将别蜂起放在心上了。因为他已经想明白,投胎转世也好,借尸还魂也罢,最重要的是江笠还活着,便胜过千千万万。
他今日只是想见江笠一面,因为知道此地一别,后会无期。也许余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所以他只看江笠,看得目不转睛,多看一眼,便是一眼。看得目光灼灼,愁肠百转,直到江笠走到他几步之遥,他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眼睛还依旧牢牢粘在江笠脸上。
不知不觉中,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都静了下来,众人翘首张望着,一路目送江笠白袍翩翩地行来。
围观百姓中,立刻有人猜出江笠的身份。这弱冠书生可不正是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受害的美公子吗?
前些日子,关于桂臣雪强行入车撕衣的逸闻,他们可都是听说了的。关于这位遭受迫害的美公子更是诸多猜测。今日一见,就见这公子果真名不虚传,虽不至于美得勾魂夺魄,却也芝兰玉树,风度翩翩,乃是南方人最为欣赏的儒雅温润。
而且这一言一行,礼仪行止,都是这么的无可挑剔。于万千注目下也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这份气度谈吐,更叫人啧啧称道,大感惊奇。
听闻此人还是位博学的玄王,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除了出身普通了点。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这李轻舟出身普通,又岂有他们今日的热闹可看?
江笠停在桂臣雪面前:“桂大人。”
桂臣雪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上喉咙,情到深处,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江笠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但是他心底还存在一点小小的期盼。
旁边,别蜂起虎视眈眈地盯住桂臣雪,提防他对江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上次桂臣雪突然入车撕江笠衣服,他气自己粗心大意,自责许久,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给桂臣雪犯案的机会。
“公子,多谢你愿意前来为桂某送行。”桂臣雪紧紧地望着江笠,“我为那日城门口鲁莽行事,向你道歉,希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一场误会罢了,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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