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熙言不知道明子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若真是如此,他又为何总是满心愁苦呢。
“我能抱抱他吗?”明子熠忽然说道。
明子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看着这孩子朝他伸来的挥着的手,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话。或许就是因为这是迟熙言的孩子吧,这足以让他拒绝不了,带着如同本能一般的爱意。
“啊?”迟熙言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话,一时惊讶地只来得及抬头愣愣地望着他。
“抱歉,”迟熙言的惊讶让明子熠骤然清醒过来,他的爱意都只不过他是一厢情愿,别人不需要,而他也没资格。他苦笑道,“是我僭越了。请您恕罪。”
“不是……没有……”迟熙言语无伦次地反驳着。这样的相处与对话,直像将他的那颗结痂的心又重新撕扯开血肉模糊的伤口,再扔进粗砺的沙堆中死命揉着。他既恨又疼,快要无法心跳了。他望向满身悲戚的明子熠,再没有顾及地就将坐在他臂弯里仍是探着手的一脸好奇的明仲双手抱起,递到明子熠面前,急切地说道,“你抱吧。”
明子熠看向迟熙言的眸子里透着点意外,而更多的竟是无憾的满足。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这柔软的小人儿抱进怀里。
“咿啊呀呀”到了明子熠怀里的明仲没有丝毫的不适,自来熟地去扯起明子熠黑色礼服的衣领,还随口地念叨着,“咿啊啊噗,阿噗”
迟熙言被明仲念叨得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容珩来了,惊得他猛地转头,却见走廊两端依旧是空荡荡的,而再转回头来,明仲还在揪着明子熠的衣领胡乱地叫唤着。
明子熠并不明白明仲在说些什么,而迟熙言却瞬间悲愤得几欲崩溃。
“不许乱叫!”迟熙言从明子熠怀里一把夺回了明仲,红着眼睛厉声地训斥道。喊出一句后,又心虚似地再补了一句,“也不许乱抓东西!”
明仲被这顿怒斥吼得都吓到了,迟熙言从没这样对他凶过,连以往有什么坏习惯需要纠正时也都是好声好气地与他说教的,这突然爆发的一顿莫名其妙的喝斥,吓得明仲都扁着嘴、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而明子熠看了看自己还举着的空落落的手臂,心里跟着被抽空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迟熙言突然起了怒意,下意识地想要道歉,让迟熙言不要生气了,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眼眶和鼻子在不住地发着酸。
他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资格说,只能看向同样委屈的明仲。而明仲正吭吭唧唧着,虽还没有大哭出声,可已经撇开了嘴,一双眼睛里也聚出两汪眼泪,看得明子熠竟是一阵心疼。他连忙取下自己左边衣领上别着的、刚才明仲一直试图去抓的襟花,在明仲面前晃了晃,想哄明仲别哭。
“小殿下,快看这是什么呀?你看,好看吗?送给你好不好?”明子熠弯着腰,捏着花在明仲眼前晃动着,又做着夸张的表情逗着他。
明仲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里还含着眼泪,就撅着嘴又伸出手来抓。
襟花的配花里有些稍硬的叶子,明子熠怕会划伤小孩子娇嫩的皮肤,没敢直接给他,而是一边逗着他,一边拆起捆着襟花的缎带来。
“你别惯着他。”明子熠这样若无其事地犹如哄着自己孩子一般地哄着明仲,让迟熙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下意识地出声阻止,可话一出口才发现竟是平日里总对容珩说的,瞬间让他绝望得几乎也要同明仲似地哭了出来。他收不回这过了分的话,只能无力地垂死挣扎道,“你给他了你一会儿戴什么?”
“没关系,这儿花多的是,我等下再去扎一束就是了。”明子熠说话间手里的动作也不曾停顿。
他把缎带和零碎的配花都悄悄揉进手心里,就留了一朵作为主花的香槟玫瑰。他又细细地撕下玫瑰那略有些戳手的花萼,用右手蹭了蹭撕开的边缘,确定不会划伤人了,才将香槟玫瑰举到明仲面前,说道:“当当当当好啦!漂亮吧?送给你了,小殿下。”
明仲一把抓过了玫瑰,这才彻底收了眼泪,重新笑了出来。
若不是还抱着明仲,迟熙言简直觉得自己要站不住了。他不知道明子熠是如何能做到这般若无其事的,是真的已经放下他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如果是真的释怀了,那他或许该为明子熠而开心,也该祝福明子熠。
至于别的原因,他则不敢去想。因为如今这没顶的负罪感已然快要将他压垮了。
他竟久违地,再次清晰而深刻地感觉到,他是在背叛明子熠。
他知道他不该再自觉背叛的。因为他本就不该再对明子熠有情。而既然不怀私情,那么或许可以愧疚,或许可以觉得亏欠,但绝不能够是觉得他如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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