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飞盗留的言……”另一个衙役忍不住开口提醒。
“我已知道了,放心,他偷不走仙觥的。”浣臣舒眉一笑,似是有了万全之策。说完,浣臣背着若湮走进了府衙,像是想到了什么,浣臣回头轻声吩咐,“再熬点稀粥,等她醒来,必然会饿。”
“是,大人。”如今,也只能相信这位苏大人真的能想到对策拿住这个飞盗。
浣臣微微点了点头,一路朝着府衙后院走去。
穿过了回廊,浣臣侧身扬肘顶开了厢房的门,一步走了进去,小心地将若湮放在了床榻之上,轻轻为她拉上了锦被。
深深瞧了她苍白的脸一眼,浣臣轻轻一叹,独居山中,本就清苦,在世人眼中,又多了一些fēng_liú是非,心里定然会更苦吧?南宫姑娘,你就放心在此休养,等身子好些了,浣臣再送你回去吧。
转身欲走,若湮那苍白乏力的手却突然拉住了浣臣的衣袖,轻轻开了口,“公……子……”
浣臣回过了头来,温暖地一笑,“南宫姑娘,这里是府衙,我是新任知府苏浣臣,你大可安心在此休养。”
波光流转,凄凉之中竟然掩不住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清丽,若湮眸底有些惊色,“你……是知府大人?”这雷州府近年来换了好几任知府,不是捞满了财物便调任他处的贪官,就是一事无成被海患所扰、不得不愧然辞官的庸人。而眼前的这个人,眉清目秀,书卷气中淡淡的带着三分坦然,天生让人觉得亲切。
浣臣点了点头,“南宫姑娘,浣臣已差人去找大夫,很快就会到此为你诊治,你放心。”
“没用的。”若湮强撑着坐了起来,疲倦地一笑,“若湮本就是薄命之人,寻常药石,制不了我的病的。”说着,已伸手摸入了嫁衣之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要活下去,我得吃这个。”
“这是什么?”浣臣惑然看着若湮。
“毒药。”若湮平静地开了口,却已从小瓶之中倒出了一颗药丸,蹙起了眉头。
“毒药!”浣臣慌然问道,“为何要吃毒药?”
若湮轻轻地一笑,“不吃毒药,我的病必然会发作,我已是半个黄泉路人啊。”仰起头来,那瘦弱的纤手将药丸喂向了朱唇之间。
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浣臣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病,总会有法子治好的,以毒攻毒,绝不是长久之计。”
“病,或许是可以,但是命,却永远不能改。”若湮的身子轻轻瑟索着,声音带着几分凄凉,“今日大人也看见了,我是个命犯孤鸾的薄命之人,此生要么就是难以嫁出,要么就是嫁了克死夫郎……”
“那王员外一身铜臭,若是姑娘今日真嫁了,怕是也没多少好日子过。”浣臣轻轻一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看姑娘清丽脱俗,他日必然会有好姻缘,那些命理之说,可以不必理会,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把病治好。”
“大人……”定定瞧着浣臣清亮的眼,若湮忽然笑了,“若是治不好我呢?”掌心中的温暖一丝又一丝地透入冰凉的手背,若湮忍不住悄然打量着这个知府大人。为何总觉得你与这世间男子有那么一丝不同呢?曾经,在雷州郊外,那些所谓才子,也曾趁醉这样紧紧相握,可是,却让她觉得格外的粗俗——此时此刻,同样的相握,心底却是一片宁静的温暖。
“浣臣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坚定地点头,浣臣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然收回了手,歉然抱拳,“浣臣失礼了,请南宫姑娘原谅。”脸上一片莫名的火热升起,浣臣慌然往后退了几步,却撞上了身后急急进来的衙役与大夫。
“大人当心啊!”衙役急忙伸手去扶浣臣,浣臣却笑着摇了摇头,“我无碍,还是快快为南宫姑娘诊治才是。”
若湮忍不住轻轻一笑,低下了头去,手中药丸还是送入了口中。
大夫仔细看了看若湮的脸色,渐渐地从苍白转到了暖红,心底不禁有些惑然,搭手号脉,脸色不禁大变,慌然起身,对着浣臣抱拳摇头,“这位姑娘之病,只怕我也无能为力。”
“她的病当真那么严重?”浣臣忧然看了若湮一眼,好好的一位姑娘,可惜啊。
“这位姑娘的脉息时而焦躁,时而似断未断,本就气虚体弱,又有了这样的中毒脉象,人间药石,只怕已救不了她的性命。”沉声说完,大夫抬头看了一眼浣臣额角的青肿,“如今,我也只能为大人你开点散瘀药,让大人的伤,好得快些。”
“就一丝转机也没有?”浣臣望向若湮,却看见了她坦然地一个微笑,心,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揪。
大夫摇了摇头,“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只能摇头。”再次望了若湮一眼,“大人,按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姑娘能撑到今日,必然是以毒攻毒的结果——只是此法伤身,久用也不过是拖延时日而已,可惜啊……”
“如此,还是谢谢大夫你。”浣臣轻轻一叹,原来真如她方才所说。
“救不了她的性命,我也觉得愧然,大人多礼了。”大夫摇头叹息,“我这先下去为大人开方。”说完,瞧了一眼若湮身上的嫁衣,“大人,这些日子,可要多陪陪这位姑娘,她日子已不多了,若是有什么心愿,还是早了为好。”
“浣臣知道了。”浣臣点了点头,躬身送了大夫出去。抬眼看着身边的衙役,浣臣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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