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林继咬了咬牙,点头应承道:“弟子可以办到。”
“在这一年之中,你决计不可动用内力,更加不可动气,须做到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弟子可以做到。”
“如此……”虞罗轻叹一声:“你便好生歇息罢,为师打点打点,明日开始,便为你调理身子。”他推着木轮转了个方向,便要离去。
林继拉住了轮椅,轻声道:“老师且慢。”
“怎么?”
“老师为了弟子连日劳顿,弟子如何过意得去。”林继微垂下头:“老师好生歇息几日,弟子的事,不急的。”
虞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便安心歇息罢。”推着木轮去了。
脚步声响,顾戎轩来到她身前,摸了摸白须,道:“小娃儿倒也不必太过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解决之法的。”
“多谢前辈。”林继拱了拱手。
“好了,老夫也不扰你,你歇息罢。”
林继陡然想起一事,忙道:“前辈且住,这里有一封信,是旁人托晚辈转交的。”此刻她才想起,这顾戎轩,可不正是陆停口中的“顾姓老者”么?
“哦?”顾戎轩诧异地看她一眼,接过信函,打开一看,顿时面露喜色:“竟是薛儿的来信!那丫头……总算还有些良心。”他皱了皱眉:“跟了先皇这么多年,字还是这样难看,当真孺子不可教也!”看到最后,他的眉头锁得更紧:“分明路过山下,却为何不上山来一聚……莫不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在身?”他一面说着,一面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林继目送他出门,这才脚下一软,跌坐在床上。一阵乏力感涌了上来,她向后倒在被褥上,呆瞪着房梁片刻,从怀中取出了那快蟠龙青玉,轻轻摩挲着。
“毓儿,还有一年……”她喃喃地道:“很快……很快的……”
你要等我,。
“为何不告诉她龙师心法之事?”丹房之中,忘机问道。
“我该如何告诉继儿,龙师一脉的心法或可救她一命,这世上却已难觅传人了呢?”虞罗摇头叹道:“龙师心法只有女子可以修习,我们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忘机出了片刻神,方道:“龙师心法前二十年修为速成,到得后来,却难有进益。修习之人虽能迅速进身高手之流,却终究难达颠峰,睥睨天下。对龙师而言……却是足够了。”
虞罗道:“龙师心法其性属阴,按徒儿的想法,以毒攻毒之法不可行,那么阴阳相抵,或许可行。只可惜这世上会龙师心法之人,皆行踪不定,难觅踪迹……纵然徒儿违反祖规,将心法传授旁人,短期之内,却也难有成效。”
“所以除却这历转丹,再无他法?”忘机摇了摇头:“你莫要忘了,当年秦王妃服下此丹,足足二十年,才得以醒转,换做林继,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除此之外,徒儿别无他法。”虞罗微垂下眼:“以继儿的情形,要么压抑杀性最终爆体而亡,要么屠戮无数发泄杀气……二者,皆不可取。”
“如此……你自行斟酌罢。”忘机道:“炼丹之时,不妨让人留意一下师妹与薛儿的下落,或许事情尚有转机。”
“是,徒儿明白。”
“鱼姐姐,朕要去青城山。”
远在千里之外的骊山,司徒毓用再认真不过的口气宣布道。
上官鱼手中朱笔一顿,抬头道:“陛下是认真的?”
司徒毓有些软弱地靠着软榻,眼中一片迷茫:“朕昨夜又梦到了林继,她……她满身是血地来向朕告别,说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朕放不下心,不亲眼见到她无恙,朕怕是连觉都睡不安宁了。”
“陛下对林继,当真情深意重,”上官鱼摇了摇头:“好在曲儿今日不在,否则还不知要搬出多少大道理来阻止你。”
司徒毓没好气地道:“这个曲儿,有时候就像个鬼精灵,出的主意深得朕心;有时候朕又觉得他像是所有顽固老臣的综合体,总有一堆一堆的大道理。好在朕还有鱼姐姐。”从小到大,不论司徒毓的决定正确与否,上官鱼总会无条件地支持她。将她的正确无限扩大,却又默默地弥补她所犯的错误。
“我自是不会反对陛下的决定,只是……”上官鱼晃了晃手中成叠的奏折:“陛下一时半会,怕是脱不开身的。”
“怎么?”司徒毓挑了挑眉:“那些老顽固又说什么了?”
“近来草原之上动乱频繁,朝中要求处置鞑剌王族的声音又开始大了起来。”
司徒毓轻哼一声:“那些不识好歹的蛮民,朕已派了人前去招降,他们竟还不领情,真当朕这个女皇帝好欺负么?”
“陛下迟迟不对鞑剌王族做出处置,军方好些大员隐约已有了些不满。”
“那些文臣又是如何说的?”司徒毓饶有兴致地问道。
上官鱼翻了翻奏折,道:“文臣多数主张施以仁义,赦免鞑剌王族,将之留在京中,永绝后患。”她随手在一封奏折上写了几个字:“中书令李大人,依旧没有对此事表示意见。”
司徒毓微微一笑道:“他是个聪明人,在朕明确表态之前,鱼姐姐大概是看不到李大人的奏折了。”顿了顿,她道:“母后让朕自行决定,鱼姐姐以为呢?”
“陛下是一国之君,这等大事,自然该由陛下一手决断。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处决鞑剌王族,草原之怕又要生乱;若将之留在京城,不免会引起一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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