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个蓝色的双肩吊带背包,走过回村的必经之路--湘江的支流,黑河,因为水很深,村里人都这么叫,也曾留下过水鬼抓人的神鬼故事,赤着脚走过黑河上游一个横贯河面的小堤坝,堤坝上由于春季降水多的原因,会有浅浅的水流流过,那种沁凉的感觉让人舒服的无法言语,也带着把何飞焦急的心情抚平。
河面上波光粼粼,小堤坝上一个赤脚的少年挽起裤脚,拎着鞋子,背着背包,嬉戏游玩着河水,偶尔溅起的水花倒映着小年的调皮似地,整个画面自然之极。
收拾好一番好心情,何飞穿过小松林,青松满冠,针林密布,丛林里偶尔会出现一簇嫩白的蘑菇和嫩绿的野菜,好一副乡村景象。
走过蜿蜒的小路和边沿的田地,不时和一些认识的村人打招呼,可发现他们的神情怪怪的,甚至一些人还做出一副气愤的表情来,何飞觉得在云里雾里似的,我又没得罪你们,好像欠你们钱一样,尽管心里郁闷疑惑,何飞还是没和他们闹起来,只觉得有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何飞立马跑了起来,溅起一路粉尘,惹得路人直吐口水。
跑到村口,何飞就看到熟悉而陌生的古旧式砖瓦房子,然后直奔外公家去,找了半天都不见人,又跑到田地里去,以为外公会在地里弄点小菜什么,可仍然没发现什么人,沮丧地回到外公家门口,连背包也没放下,直接做到门口的门槛上面,也不嫌脏,就等着外公回来。
阳光拉长着何飞的影子,整个人显得孤寂,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飞子,回来了啊!
”一声苍老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旧木房里,何飞立马抬起头,一开始以为是外公回来了,溢起难得的阳光笑容来,可发现来人不是期待的外公后,脸上先是一僵,然后垮了下来,又低下头去,忽而想起什么似地,立刻站了起来,问道,“四爷,我外公呢?”语气焦急而充满期待,眼神很是复杂,流露出怕怕的神情。
沉默了很久,就听到那头响起仿佛从悠远天际传来的声音,“飞子,希望你能承受的了,三哥去了。”平淡的一句话似是一道惊雷,震住了何飞,何飞当然知道四爷口中的三哥是谁,是自己的外公,和四爷是表兄弟,在整个男子亲戚关系排行第三。
一时间阴暗的旧木房变得幽暗起来,何飞也只露出来半张侧脸,整个人越发的孤寂。
四爷也知道这种消息需要时间消化,就这样静静等着,何飞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脑袋一片空白,然后脑海里闪过一些与外公相处的温馨画面。
等了十几分钟,四爷也没说什么,老人家的耐性都不是盖得,只看见何飞整个身子软了下来,背靠着门槛的边框,眼睛迅速变红,泪水溢满整个眼眶,就要流下来的时候,立马把头埋进膝盖里,不让人发现,只是不时从里面传来的呜呜声,昭示着他正在哭泣。
上次母亲逝去的时候,何飞就算被人骂冷血都没哭出来,是因为不想让母亲担心,自己可以坚强,可以按母亲的意愿平安幸福的活下去,笑着面对生活。
这次何飞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自己也是个正常的男孩子,痛苦的时候也需要发泄,也会哭,尤其是在知道外公去世,自己将一无所有的时候,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无助无奈,自己也需要有人关心安慰,往常的淡漠稳重全都不见了,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微弱的呜呜声渐渐变成嚎啕大哭,整个人埋在膝盖里不让人看到,廉价的裤子和衣袖已经湿透了,背部也出汗了,过了一个小时,何飞的声音嘶哑了,呜咽的声音也变得消弱了。
用袖子胡乱鲁了下眼睛,何飞站立了起来,只是眼睛红红的,像极了红眼病的兔子,“四爷,咳咳......外公灵位在哪里,葬了吗?我先去拜拜!”何飞嘶哑的声音透着疲惫。
“唉”四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灵位没摆在这里,在你舅舅家,也下葬了,和你外婆葬在一起!你先去你舅舅家拜拜吧!”
何飞听到这里,眉毛习惯性地皱了皱,似是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这在农村里很合理,毕竟舅舅是外公的嫡子,只是何飞一向和舅舅不和,怕去拜祭外公会出现麻烦罢
了。
看着四爷欲言而止的样子,似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又很为难的样子,“四爷还有什么话,就说吧!”何飞直白的把话挑明。
“等下你去你舅舅的家里时小心点,他们在村里散布谣言说你不孝,外公去世都不回来,本来我就怀疑他们有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还真是的,看你刚才才知道消息,我就知道你舅舅没知会你一声,八成是为了下葬的帛金,怕你抢了他们的风头和钱财,真是忤逆 啊!”四爷说完还发出一声感慨。
何飞对于钱财方面不是很关心,但听到他们那自己和外公来做文章,还是忍不住脸色铁青起来,“那外公是这么死的?”何飞现在急切想知道外公的死因,半年前自己回来时外公的身体还很健在,能下地种几亩小菜的,比起城里的老人健康多了,这么几个月不见就......
越是疑惑,何飞就觉得事情越有蹊跷,忍不住就问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四爷才说,“本来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好搭嘴多说,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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