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仰望这巨峰,等水漫上来似乎还有些时日。清点人数时发现只剩下一半十来人。但活下来的人却坚定了团结在以猫骨鬼石为领导的部落中央,迈着坚定的步伐,靠着吃苦耐劳的精神继续前行了。至于那些因信了猫骨的话而成了水鬼的人则无关紧要,死人无法颠覆政权。
……不要对生命期望太高,活着本身已是偶然……
好事接踵而来,在他们靠岸的时候持续两个月的大雨停了。当第一屡午后金色的阳光从阴霾的罅隙跌落在青山浩水之上,鬼石向着西方跪了下去,猪猡们相继下拜,猫骨最终也跪在猫骨身边,他想,不管猪神这个意识形态问题,他们的先祖确实一路从西方而来,他们的灵魂也在死后一路漂回生命的源头。
在较高的地方伐建巢,鬼石重新编排队伍,分成若干小组分头探勘岛上诸事。结果有个叫风馔的小头目慌张回报说山上还有别的部落的人。
鬼石听了他详细的描述,想了下就决定如果实力相当或者大过己方就求和,否则就杀掉。部落子民没有和异族分享领地的习惯,既然居留地如此狭小彼此又退无可退,针对食物和生存空间的摩擦和冲突在所难免——对待非友类只有杀和不杀的决定没有其他。
在密林中潜行和在草原上潜行并没有本质的不同,多年围猎的默契让包围圈于无声中完美地合拢。被包围的是三个男人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也许是在洪水中和部落失散了,也许在那之前就被部落驱逐了,无论怎样只有四个人的小团体在这个洪水猛兽的世界里生存还是过于羸弱。
突袭的一刻林中哨声响起,四周的树木被大大地撼动,这种时刻还是先造成草木皆兵的效果比较好吧,男人们仓皇四顾但并没有应战,一下抵抗也不曾进行就五体投地匍匐在地上——无论如何这个肢体语言在当时是超越部落和种族界限的。
鬼石倒是慈悲了一回,没有杀那三个男人,猫骨问他怎么打算的,鬼石说,留着,等到食物不够的时候拿他们充数。也许感觉到了鬼石的打算,那三个男人每天卖力地为猪猡们寻找食物,如此相安无事。
只是那女人却死了,本来就大着肚子,被几个月没见到女人的猪猡武士们看到也不管这是母猪还是什么排了队拍着屁股扑上去,还没轮个遍就听那女人一声声尖叫越发凄厉起来,那私处见了红,血蜿蜒一地。
猫骨拖着还有点瘸的腿过来看时已经没有办法了,最后那女人已经像一只老猿般张大了嘴露出尖利的犬牙,两眼突出圆瞪,保持这个表情死去了。尸体不住地微微动着,那满月一样的肚皮突突得变着形状。猫骨盯着说,是那孩子感觉到了死亡要出来。
他朝那高耸的肚皮压下去,下面的血喷出来,可是没了收缩蠕动孩子还是出不来,鬼石说我来吧。
他用那把锋利的刀豁开了女人的肚皮从里面掏出那不住踢着腿浴血的婴孩。
三个男人都不承认自己是父亲,他们表示遇到女人时她就挺着个半大的肚子了。
猫骨只好亲自养起孩子。鬼石说,既然这样他就是我们的孩子吧——是我把他从娘肚子里拽出来的。
番外一:
这场天雨从上弦月下到满月再到下弦月如此反复竟持续三月,又经过三个狼嚎漫漫夜色白亮大水才又落回原处。
曾经沉淀水底的平原重见天日,肥厚的淤泥里偶尔见死物的遗体,草木吸了牲畜的血气一夕之间疯长起来,然后秋虫啁哳秋鸟啁啾——除了死了的该活的都活了过来。
带着孩子猪猡武士们开始了回归的征程。
大水过后河床位置多少有所变化,来时的路线风景像一条后世出现的沾水抹布,似是而非。幸而我们伟大的巫师猫骨耳聪目明睿智依旧。
洪水洗涤尘世,时间冲走嫉恨,猫骨又获得了武士集团的尊重。
即使猫骨有过长途征程的历练,但受伤之后的身体大不如前,脸色见白,不时停下来揉搓双腿。鬼石走在队伍最前头深一脚浅一脚,手执开路刀左一刀右一刀。
休息的时候鬼石也没歇着,甚至走到淤泥深重的沼泽边缘,出来的时候腰以下都黑乎乎地发着腥臭,手里捞着一个比树枝粗壮的物体,他把那东西递给猫骨,猫骨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过来掂看,一时猜不出是名堂问:这是什么?
鬼石说,小牛胫骨,做拐杖再好不过。
猫骨冲鬼石露齿一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牛泥棒”吧。
鬼石困惑地说,没听说过。
猫骨又把自己腰间石刀抽出来抛过去,“我的这个你先拿着用,两把刀开路更方便。”
鬼石脸色阴沉道,“那我不成了双刀流。”
持续半年的洪水并没让可喃挨额,可是也得庆幸洪水及时褪去,否则食物也马上要吃光了。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在意,跑到一个小山头上去,结果那上面没多少避难的动物,而且很多动物会凫水,在岛和岛之间划来划去,白白便宜了那些无所事事游曳着的鳄鱼。
夜里有许多绿光在闪烁——可是即使这样,可喃他们还是没有被饿到。
半年过去了,可喃他们从小山头上解放下来,一头钻进背后的大青山,再也不肯出来。
女人方面也不用发愁,开始的时候抱着孩子的女人们不肯和他们交媾,可是后来孩子渐渐少了,女人也就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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