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又是谁下如此的狠手?
难道是仇家寻仇,亦或者是关乎爱恨情仇?
游七弦不过一介书生,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恩怨情仇,他着实不懂,只他以为,这人命无论如何也不该比之草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喂,你伤还没好,别乱动!”游岚见到床上躺着的那人正欲下床,三步当做两步上前阻拦道,果不其然,包扎伤口的布条渗出了隐隐血迹。
伤口定是再次开裂了!
还真是不听话!
“你这人怎么自己的身体也这样乱来”游七弦抢上前去,将他又按回原处。
黑衣男子如鹰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游七弦,目光既疑且惑,道:“你应该知道留我在这里可能会引出什么样的祸患,难道你不怕吗?”黑衣男子并未回答游岚的话,反而不假辞色地接着道:“等人追来了,可是死!怎么样,怕了吗?”
他身体向前倾去,靠得愈来愈近。
“这个,这个我还没想过,不过......不过我总不能看着你死的,我救了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的。”游岚也没说假话,他真没想过会有人寻上门来,不过,就算那样,他也不后悔救了黑衣男子。
因为他信,好人是有好报的。
这世上的人总以为自己做点坏事,只要不教旁人知晓便可,其实啊,才不是这样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册子,不管多不值得一提的善事,抑或是比芝麻粒还小的恶事,都是要被记上去的,旁人是管不着,只是自己心中都有一把脊杖,自己良心总是会不安的。
床上的男子没有再动,变得异常乖巧,安安静静地看着游岚重新给自己包扎好伤口。
窗外种着的几株紫藤花顺着树干绕了一匝一匝,树丛中透过的几点点光亮,跳跃在两人的脸上,身上。
在游岚的精心照料之下,伤口慢慢地愈合起来,像是被石子打破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散尽后依旧会平静下来。
“夫子,夫子,这位大哥哥真好看,他是夫子的朋友吗?”童言几多无忌,游岚也不知道那受伤之人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毕竟直到现在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晓,只能捏了捏学子们肉嘟嘟的粉面,眼角含笑,清浅的笑容似暖阳般,照得近处站着的黑衣男子晃了眼。
殿春之际,冷雨几多飘洒,黄梅时节多料峭春寒,镇上西头的桐花林此时正繁花似锦。
“......咳咳咳......”
“游先生这是受了风寒了,待我回去让我家那口子请李大夫过来瞧瞧才算安心。”子轩娘见到游七弦感染风寒,面露焦急之色问候道。
“不用此番劳烦,等学生下学之后,我再去瞧瞧也无妨。”游岚掩了掩口鼻又咳了一时,再细细说了子轩近期的表现后,方匆匆辞了子轩他娘回了堂中授课。
“夫子,再见!”娃娃们一张张笑脸似山花烂漫,一个接一个夫子挥挥手。
待学子都已走尽,游岚方收拾好案桌回了内室,自从受伤之人来了之后,他自己便卷了铺盖睡了另外空置出的房间,把原来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
进了房间,他抬头就瞧见了站在房梁之上的黑衣男子,当即后退三步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要说这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果真不假。
房梁之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声,很快就消失不见,游岚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掉了,那黑衣男子从来只板着个脸,何尝露出丁点儿笑容。
“起来!”
眼前黑影衣衫,那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飞身一跃,落到了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那只指节明晰的手。
游岚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那黑衣男子,一时间竟不知作何等反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是涨红个脸好个天真。
“赖在地上不起来,是要我抱你起来吗?”清冷的声音再次入耳,听起来却仿若带了丝丝的宠溺。
“不......不是......”游岚忽得晃过神来,正要起身的时候,只见那黑衣男子弯下腰身,展开双手覆在了他的腰间,刹那间就将他提了起来。
游岚受了他的力道,身体猛地向前方倾去,撞进了宽阔火热的胸膛之上,双手一时之间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肩膀。
一股温热的气息袭上了脸颊和耳畔,痒痒的,鼻间尽是那个黑衣男子身上清冷的檀香,一时间让人心魂缭绕,久久不归。
待游岚稍稍清明之后,那黑衣男子正攫取着他唇上的柔软。他忙推开了此刻正忘情的男子,脸上爬上片片嫣红,黑衣男子被推开之后,像是如梦初醒般,方才的温柔尽数化去,眸中如寒星般冷冽。
“我,我不是......我只是感染......”游岚的话还没说完,之间眼前黑影一闪,哪里还有那黑衣男子的身影?
他呆呆地站在房间里,低着头愣了好久,直到斜阳落幕,也没去寻李大夫去,深夜霜寒露重,生生咳了半宿才勉强睡去,一睁眼,已是黎明,遂下了床打点起来。
一连三日,游岚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室内,心里满是落寞,不知晓那人究竟去了何处,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清晨学子的朗朗读书声,晚霞满天时的学子散学时,一天再次过去。
游岚坐在房门外的槛上,院中栽种的几株紫藤花零落成泥,再也不复当初紫中带蓝、灿若云霞的样子。
传说中紫藤花为情而生,为情而亡,思及此,心中不免一涩。
“他怎么还不回来”教书先生抬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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