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关井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叫住了若善,“明日只怕有雨。”
“如果明天下雨,那便改到后天卯时三刻。”说完若善冲出了牢门,贺华光深深地看了贺渊和关井云一眼,也跟了出去。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关井云心里难受得要死,想到贺渊……至少他们是死在一处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大人待你很好。”贺渊轻轻地在关井云身后说,关井云没有转身,只是点点头。“想哭便哭吧,不必忍着。”
贺渊说完这句话好一会儿,关井云都没有反应。直到贺渊几乎以为自己会错意的时候,关井云才猛地转过身,咬着贺渊的肩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死死地攥着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压抑地哭泣。
关井云的眼泪浸湿了贺渊的衣服,贺渊终究还是不忍心,伸出手搂住关井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肩膀被咬得麻木也不吭一声。
关井云其实非常不想死,他不想要下辈子,只想这辈子好好地跟贺渊一起活下去。他什么都不想去在乎了,他很想对贺渊说自己很喜欢他,很想问他有没有也喜欢过自己。他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是最迟不过后天卯时,他们都会被斩首,他想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贺渊……”关井云终于抬起头,眼中虽然含泪,可还是执着地看着贺渊,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贺渊伸出手指点住关井云的嘴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不要说,听我说。”贺渊伸出手抓住关井云一直垂在身侧的拳头,轻轻地展开,“我说什么你会听吗?”
关井云已经意识到贺渊要说的话是什么,他紧张地看着贺渊,下意识地点点头。
贺渊看他的反应微笑着点点头,“我喜欢你。”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关井云的嘴唇,“你说的,你说会听我的。”
关井云看他还有话要说,却突然开始害怕,害怕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任何话。他想要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双手都被贺渊抓住,他根本做不到。
“那么,听我的,以后好好活下去。”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听完这句话关井云只觉后颈一痛,然后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贺渊看着安静地躺在怀里的关井云,嘴巴在笑,眼睛却流出了一滴眼泪。他诧异地抹了一把眼睛,自己竟然哭了?究竟有多久不曾流过眼泪,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可是现在……贺渊苦笑,擦掉眼泪吹了声口哨,隐在暗处的魏风走了出来。
“他就交给你了。”贺渊依依不舍地将关井云交给魏风,“带他走吧。”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吗?”魏风还是不死心地问。
“你该知道,我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变。”
魏风凝视他一眼,不再劝他。“那好,我带他去南疆找惠通,我们会帮你照顾好他。”
贺渊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便放心了。”
这样的贺渊是魏风从未见过的,他脸上的笑容很淡,但是却像能发光一样照亮了这间昏暗的监牢。
隔日虽然天气阴沉,但是却始终没有下雨,午时三刻,若善和贺华光亲自监斩。
关井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的头很痛,想不起来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身上的衣服好像不是自己的,但是自己怎么会突然去在意穿的是什么衣服呢?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关井云终于想起来,之前自己是被关在监狱里的,好像不久就到秋分,斩首的日子了。再怎么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死,那么这是在哪里呢?
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一想关井云就觉得头痛,他索性不想了。他穿上放在床前的鞋往外走,想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正想开门,有人就从外面推开了门,关井云看着来人。“魏风?”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魏风边说边往里走,关井云也跟在他身后又回了房间里。
“就是有点头痛,其他没什么。这是哪里?”
“昌明山。”
关井云点点头,他知道现在是在惠通的住所,所以没再多问,只是观察起这间房间来。
魏风小心翼翼地看着关井云,他怎么没问起贺渊?他原以为关井云一醒来就会关心贺渊在哪里,甚至想好了说辞,可是他现在竟然完全没有问?!难道要自己主动跟他说起?可是现在他明明没什么,要是说起之后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怎么办?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关井云终于注意到魏风一直在看他,忍不住问。自己很奇怪吗,他为什么一直看?
“那个,”魏风使劲咽了口唾沫,“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关井云皱起眉头,自己确实有这种感觉,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忘记了什么?”
“你记不记得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魏风只能这样试探地问。
“昏迷之前?我在监狱里,然后……”关井云很努力地想,可是就是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然后。我是不是要被斩首了,你救了我?!”
魏风睁大了眼睛看着关井云,他根本忘记了有贺渊这个人!这怎么可能?!“你记不记得跟你关在一起的人?”
关井云却笑了起来,“你在说笑吗?按照我朝律令,死刑犯是不能关在同一间牢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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