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仅是视线,就连身上的气息也完全不同。
“别理那个女人了,我们来说些别的。进来吧!”
“……啊、……嗯嗯。”
尽管对阿木逐渐改变的形象感到困惑不已,事到如今地无法抽身,于是天沼跨入了大门。
阿木将天沼带往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
“这里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住,明天天亮以前没有人会出现。你用不着客气,慢慢来吧!”
或许是家人很少,不需要太多房间的缘故,阿木房间的面积,足足比天沼的大了三倍多。
“床上随便坐。我去拿东西给你喝。”
“不用麻烦了。我没打算待那幺久。”
总之,天沼先抬出初次拜访别人家时的礼貌口吻。不过,阿木的眼神却突然变得锐利无比。
“为什幺?”
“……为什幺……咦?”
“洁身自爱的吴羽副会长,看不起母亲在银座俱乐部上班的我吗?”
一听到阿木那种充满讽刺的口气,天沼不禁有些恼怒。
“我不是那个意思!”
天沼说的都是实话。没错,多少是有点困惑,但是天沼并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对阿木的观感,而他对阿木母亲的职业也没有任何偏见。
再说,能在银座经营一家俱乐部,由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说不定还是很值得钦佩的事呢!
“……既然如此。”
阿木略微舔舔舌头。
“既然如此,你愿意待久一点吧?”
“啊、嗯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乐意。”
“当然不介意。那幺,请你陪我到早上吧!”
“……这个。”
正当天沼想推说明天还要上课,实在不太方便的时候,阿木不等他说完,径自走出房间了。
一个人留在房内——
“……麻烦了。”
天沼重重叹了一口气。情势好象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再这样下去,保护阿木的职务不知何年何用才能解除。
“振作一点,天沼雄一。”
像是要自我激励般,天沿用两手敲敲头。
“……啊。”
天沼目光停留在手上,惊讶地叫出声音。
比照自己在阿木手上留下的指痕般,自己的手上同样也留有阿木抓过的痕迹。
又不是阿木那种白皙滑嫩的手,为何会出现如此清晰的痕迹呢……?
仔细回想,从公园到搭上出租车,阿木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在他的强势引导之下,两人就这幺一路狂奔。
阿木的力道究竟有多强,指痕已经做了最好的说明。
“……”
不会吧!天沼心想。
在乙羽和吴羽享有超强人气的他,说不定……、说不定,其实是很寂寞的。
这幺说来,阿木的母亲之前也说过,他鲜少带朋友回家。
仰慕者虽多,但阿木究竟有没有了解自己的朋友呢?
所以,他想和自己成为朋友……?所以,他才会故意带自己回家?
故意表现出坏的一面,也是为了考验自己?
因为他想测试自己,看看自己究竟够不够格当他的朋友……?
“……不过。”
截至目前为止,天沼从未留意过阿木这个人,因此对他本人也同样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这样的自己,真能成为阿木的好朋友吗?
但是,倘若这是阿木的衷心盼望,天沼也想好好响应。
不只是被指名为护花使者的义务感使然。
今天,两人一直牵着手,自己和阿木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联系……。
“久等了。”
房门被喀锵打开,阿木走了进来。
“那……那个是……”
乍见阿木端在托盘上的玻璃杯和酒瓶,天沼不禁诧异地叫出声音。
他说要去拿喝的,原以为必定是咖啡或红茶,要不然也是果汁之类的,可是他拿来的,怎幺看都像是酒精饮料。
“听说你的酒量很好。”
“……但是。”
太阳还没下山,这里又是初次造访的人家。再说,两人都是高中生。
“不用太过拘谨。一提到开诚布公,还是边喝边聊最适合……我不会说这种老掉牙的借口,只不过,反正都要喝东西的话,我认为这个比较好。”
阿木将托盘放在桌上,在自己的玻璃杯中加冰块,倒入威士忌。虽然也有矿泉水的瓶子,不过他却没有稀释,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阿……阿木。”
天沼对自己的酒量极有自信,然而在阿木面前,那份自信正匡啷匡啷地传出破碎声。
自己一点都不强。这已经不是小巫见大巫能够比拟的了。
阿木竟然如此强劲,完全在天沼意料之外。
“啊啊,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先喝了。”
“不…不会……”
问题并不在这里,天沼搔搔头。
“调淡一点比较好吗?”
“说的也是。”
才怪,不是的。天沼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然而——
“来,请。”
人家一将杯子递过来,天沼便反射性地喝了一口。
“这威士忌不错吧!”
尽管越来越觉得问题不在那里,不过天沼终于看破了,自暴自弃的他一口气喝光杯中的酒。
空荡荡的玻璃杯,传出冰块清脆的声响。
该怎幺说呢……,天沼再度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天沼耳朵又听见喀锵的金属声……。
他啪地抬起头,发现阿木正以熟练的姿势衔着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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