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润也受到了不同势力的压力,其中犹以高莆为重,高家不停地给他传消息,字里行间都说高夫人病有起色,其实就是隐晦地威胁高润,毕竟高润今时不同往日,皇帝倒了以后,许多公务实际都是高润掌控的。
而宫内的各种事务,早已被余晏牢牢握在手中。二人联手,倒把皇帝周围把持地滴水不漏。
不似大皇子府的灯火通明,夜晚的二皇子府却是一片漆黑。
“表弟,你可真难为我了,我是真的打听不到消息,高润的手段这几年越发厉害了。”
谢白筠身穿华丽的黑色绣暗金纹长袍,又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折扇。如今他早就能把折扇运用自如,何况在二皇子府,带上这扇子也多重保障。
二皇子凤雏仍是苍白着脸色,可嘴唇却不似白日那般毫无血色。
此时,他斜倚在榻上,手撑着额头,目中精光闪烁,平日羸弱的气质里陡然多了丝凌厉。
“又是高润,我倒该多谢谢高莆,如此人才,竟然拱手让人,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的意思是……”谢白筠收了折扇,他已猜出凤雏心中所想,却不会傻傻地说出来。
“把那个消息传给高润,另外,如今我们势弱,父皇是决不能倒下的,让高润找个理由,让吕太医给父皇看看。”
谢白筠会意,吕太医是高润的专治太医,在太医院医术不显,地位不高,轮不到他给皇帝看病;不过他是吕大夫的儿子,一手针灸神技尽得吕大夫真传,说不定真能治好皇帝。
深夜,高润挑灯,连夜审阅奏折,不远处的龙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皇帝。
虽然恨透了这个景乐皇帝,可高润知道他现在唯一的靠山还是皇帝,倘若皇帝死了,他高润没了利用价值,作为高家的耻辱,他一定会被过河拆桥,给皇帝殉葬都是好的,就怕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就算他急于把持朝政,也不敢离开皇帝半步,他要让皇帝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他,他要让皇帝第一信任的就是他。
一个小太监,悄没声息地走到高润案塌前,地上一个纸条,高润以为又是高莆递来的消息,右手握着朱砂笔,左手接过纸条,颇为不耐烦地捻开,不想,纸条上只有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一月二十日,母病亡!”
朱砂笔掉落,打翻了墨盒,红色的朱砂如血水一般,流过奏折,顺着案沿滴下……
第二天,吕太医便进了皇帝寝宫,不久景乐皇帝便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坐在窗前,憔悴瘦削,双眼通红的高润。
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高润满含激动的:“您醒了!”
高润看到皇帝醒了,先是虔诚地向外叩拜三清祖师,随即又夸了夸吕太医,顺便提起了推荐吕太医的二皇子,后面讲讲二皇子如何焦心,如何日日请安就顺理成章了。
皇帝对高润半点没有怀疑,在他最虚弱的时刻是高润不离不弃,高润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过余晏,直逼他心中的神仙了。况且高润是高莆的孙子,没为自己的妹夫大皇子说好话,却为二皇子说好话,足见在他心里,皇帝的安危才是第一位。
高润略略说了最近朝中的情形,半点不提金塔的事,端着粥碗喂皇帝喝粥,余晏在旁敲边鼓,说什么这粥是高润亲自下厨做的,寝宫内气氛十分温馨,皇帝因为金塔冷了的心又回暖不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糟糕,一碗粥不知不觉全都喝了下去。
高润似是十分高兴,乐呵呵地说再去做一碗粥。
高润走后,皇帝躺了几天早就躺得难受,便扶着余晏起身在殿内走走。走到不远处的案桌时,皇帝突然注意到了一个连封面都渗出红色的奏折,他好奇地伸手打开,扫了一眼内容。
“臣密奏,前日臣路过工部午休小室时,曾听室内工部笔帖式符嘉言之零星话语,其曰‘塔迟早是要倒的’云云,不想当晚金塔便塌了……”
大朝会已过,虽然事情更加棘手,可唐宁终于不用写什么谏书了,反正这种大事与他是没什么相干的,好些不愿卷入其中的同僚这几日全都告病的告病,告假的告假,唐宁也不例外。
难得清闲,趁着众人目光全都聚集在宫内,他抓紧时机给赵谦写了好几封信,让他善后;吏部那边正忙得很,随便找了个南边的小县城让赵谦上任。
这件事尘埃落定,可一件更大的事却让唐宁日日悬心。
告假的这几日,唐宁想起符嘉言当日的话,越想越不对劲,结合近日发生的事,他便明了了符嘉言话中的隐喻。
这让他十分不安,工部就要出大事了,符嘉言怎么办。好在符嘉言是工部最小的官,天塌下来,有正二品的尚书顶着,至不济还有三品侍郎,四品、五品的官更是一大堆,怎么也轮不到符嘉言。
想到这,唐宁便安了心,随后他又收到皇帝醒来,身体还不错的消息,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然而,紧接着,他便一下子被打入谷底。
皇帝醒来第一道圣旨——符嘉言被打入天牢,斩监侯。
第二道圣旨才是着大理寺彻查金塔倒塌事件。
此时距离金塔倒塌已过了八天,这八天,足够消灭许多证据了。
虽然林清羽一直派人留心,可要彻查还是有许多麻烦,这几日他忙得连回府都不能,一直住在大理寺。
唐宁从圣旨中提到的什么“妖言诅咒”便明白符嘉言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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