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可以说我是小心眼。但是,我不会改!我明确地告诉你,在我眼里,只有你和我妈才是我的家人,其他人,全是白眼狼!
“我说了,我明年不会再来,就绝对不会再来!以后永远都不会来!不止陈家,方家我也不去!他们也不是好东西!
“他们得了便宜,还天天撺掇我妈踢开我,带着那笔钱改嫁。要不是我妈立场坚定,我就沦落成孤儿了!
“这事,我憋了很久了,我明天回去就跟我妈说,让她离娘家那群白眼狼远点儿!
“我在这儿住不下去了,你明天一早送我回城,你要是不送,我就自己回去!”
陈奎生长叹一声,伸手紧紧抱住陈逸帆,在其湿漉漉的脸上落下无数个吻。
“乖,别哭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去方家送礼、拜年,放下东西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别怕,爸爸一直都在,不会丢下你们的!”
你前世明明就丢下我们了!
你知不知道,我上辈子过得有多苦?
陈逸帆悲从中来,把脸捂在陈奎生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陈奎生被陈逸帆这压抑的哭泣弄得心都快碎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抚住儿子,只能用力抱紧对方,默默守候。
听到怀里哭声渐歇、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知道,儿子这是哭累了、睡着了,满腔怜爱之情犹如波涛一般翻涌起来。
他知道,儿子会做那种梦、会哭成这样,是因为他这个父亲一直以来都太软弱,无法给儿子带来安全感。
他确实需要改变,不能再这么老好人地予取予求了。
明天回家,他得跟妻子好好谈一谈,共同改变,为儿子筑起一个坚实、幸福的家。
陈奎生说到做到,一大早吃完早饭后,就匆匆与众人告别,载着陈逸帆前往位于溪河镇的方家。
卸下车上的礼物,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他婉言谢绝了方家人的挽留,带着儿子火速回城。
他直接将车开到杨希华家门口,吩咐一脸惊讶的方玉兰穿上衣服跟随自己回家。
进了家门后,他当着陈逸帆的面,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给妻子听。
方玉兰含泪抱住陈逸帆,心疼地说道:“傻小子,梦里的事怎能当真?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好好的吗?乖,别胡思乱想,爸爸妈妈永远跟你在一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帆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因为我们平时做得不好。”陈奎生严肃地说道,“我想过了,以后,我们不能再这么滥好人了。我们自己过得也不宽裕,没必要勒紧裤腰带帮衬那么多亲戚。他们如果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我们当然还是应该帮忙。其他的,就算了吧。父母该孝敬还是要孝敬,不过,得适度。多了,都被他们拿去贴补其他儿孙了。不值当!陈奎香跟他们不一样,她毕业分配这事,我还是得帮忙。她有份好工作,将来嫁个好人家,我以后也就不必操心了。”
陈逸帆没想到,自己昨晚这一哭,竟能让父亲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想到这都是因为父亲心疼自己,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飞扑进父亲怀里,搂着对方的脖子,猛亲那冒出胡茬的脸颊,甜甜地说道:“爸爸,我爱你!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陈奎生抱着儿子用力亲回去,开心地回应:“爸爸也爱你!爸爸心里最疼的就是你,你妈都得靠边站。以后,觉得不痛快,跟爸爸说,别憋在心里。爸爸要是做得不对,你要及时指出来,爸爸一定很快就改了!”
陈逸帆连连点头,想要提醒父母3年后葛代福会当上厂长、他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又觉得不合适,便选择了沉默。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3年内应该可以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再考虑是否要引导父母下海经商。
杨希华躺在清河市人民医院产房里苦苦煎熬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元宵节晚上生下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男婴。
听到两个儿子洪亮的哭声,她激动得泪流满面,即便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也迟迟不舍得睡去。
她向陈家一家三口宣布,为了时刻铭记陈逸帆的救命之恩,两个儿子的名字分别是杨念凡、杨念尘。
陈家一家三口都觉得没必要这样,建议杨希华给孩子们换个名字。
杨希华却固执己见,催促陈奎生帮忙前往长陵市给两个儿子落户。
自此,杨念凡、杨念尘这两个具有强烈感恩意义的名字上了户口簿。
1996年7月,陈逸帆以满分成绩考上清河中学,获得免除在校所有费用的奖励,被清河电视台、清河日报相继报道。
盐化厂领导跟着沾光上了电视、报纸,豪气地给陈逸帆发了5000元奖励,在全厂引起轰动。
陈奎生、方玉兰欢天喜地地在清河宾馆举办庆功宴,把盐化厂领导、清河小学领导和老师、关系好的同事、朋友等等都请了过来。
接着,他俩又趁周末休息时间领着陈逸帆下乡,在上桥镇的陈家举办庆功宴。
每次团聚,冯桂珍都要唠叨帮陈逸阳在盐化厂找工作的事。
现在,见盐化厂领导跟着陈逸帆沾光上了电视、报纸,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遂催促陈奎生给领导送礼,帮陈逸阳谋份工作,搞得陈奎生很不痛快。
陈奎香已经在陈奎生的帮助下进入清河市人民医院工作,对二哥可谓感恩戴德,自然是坚定地站在二哥这边。
她不表态还好,一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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