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听似笃定而不失温柔宽慰的低语,却有些分不清这话用来说服的究竟是自己,抑或是怀中那好不容易才得以搁下心结与己相守的青年……
“已经是最后了……不过这一仗,不论西门阳或其背后的海天门,都必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知道……只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而已。”
感受着紧紧包围着周身的、那迥异于外间狂乱风雪的温暖,即便心头一瞬间涌现了少许迷惘和纠结,凌冱羽却终还是选择了抬手回拥,并将头颅往西门晔胸口更靠近了几分。
因为那曾险些与他错身而过的心跳。
他曾经怨过、恨过,甚至曾盼着能亲手染上对方的血,却直到亲眼见着这个男人重伤昏迷、命悬一线的狼狈境况后,才赫然惊觉到对方在自个儿心里的分量早已远远超出他所以为的、才意识到那份让他纠结痛苦不已的根源,终究在于那份异乎寻常的情意。
所以,在那之后,他有了决断。
尽管这样的选择多半无法被昔日的伙伴所理解,尽管一切结束之后、曾给暂时压下的矛盾便又将再次浮上台面,可比起犹豫挣扎原地徘徊、最终因当断不断而错失一切,凌冱羽还宁可冒险一搏,拼尽一切去抓住眼前这对他而言再珍贵不过的事物……人的心本就是偏的,虽明知这么做可能引来的非议,但打从见着西门晔那尽管痛苦自伤、却仍选择默默守候在自个儿身边的温柔后,他便已义无反顾。
听着耳畔平稳而有力的心音、沉浸于那仅属于他一人的温柔,曾一度因回忆而起的疼痛犹在,心头的迷惘和纠结却已彻底泯灭与决意之中。
又自紧抱了下似乎因他的状况而有些不安的男人后,凌冱羽才松开了双手,抬起原先深埋于对方怀中的容颜朝男人露出了一抹明亮而笃定的笑。
“走吧?”
他轻声道,却直到言词初落,才忆起一旁还有个因故形单影只、却又不好打断他二人的东方煜。虽说平日没少见过师兄和东方煜亲近的画面,可当看戏的与演戏的地位互转,却仍让青年有些面嫩地红了脸,不由半是尴尬半是歉然地笑了笑,道:
“抱歉,东方大哥。方才一时心绪不稳,这才……”
“权充是现世报吧……毕竟我和冽以往也没少干过类似的事儿。”
若在平时,那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自是他和白冽予的拿手好戏。可延续情人不在身边,寂寞了好些天的碧风楼主自也只能半是无奈半是自嘲地这么叹了句,而没能现场来个以牙还牙什么的【回敬】二人。
只是看着目前仍没有半点止息迹象的风雪、思及三人此行的目的地所在,即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置身宫中的情人一身惊人的自保之力,却仍不免有些担忧地流泻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也不晓得冽那边究竟怎么样了?希望一切没什么意外才好。”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咱们自个儿吧。”
虽知东方煜如此反应乃是人之常情,可一想到白冽予那身强悍到让他有些嫉妒的实力,西门晔却是忍不住因入耳的感慨发出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冷笑,同时拉过自家情人继续往京城西郊、流影谷所在的方向行去。
“据连城转述,西门阳已经通知了他的嫡系人马于今夜戌时在凌渊阁集结碰头,估计接下来便是配合着海天门出手行动了……此次集结可是我方将其党羽一网打尽的大好良机,可若没恩呢该在戌时前赶回流影谷并加以设伏,一切也只会是空谈——以你我之能,若还以风雪阻道作为错失良机的理由,未免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便是少谷主不以言语相激,我也没有让冽的辛苦筹划付诸流水的可能……不过以眼下的风雪,少谷主难道就不担心海天门会因此推迟了计划?”
“这风雪虽大,可对海天门而言,却也未尝不是隐藏形迹的天然掩护……别忘了,相对于西门阳和海天门的人马,我方所派出的乃是少数精锐;但相对于其目标所在的戍卫、禁卫两军而言,西门阳和海天门的一方又何尝不是少数精锐?两军的兵士毕竟多只有二、三流武者的水平,面对如此恶劣的天象,警戒降低亦是在所难免,在此情况下,以海天门之能,要想浑水摸鱼夺取兵权甚至行兵变逼宫,岂不都要比正常时候还来得容易许多?”
“确实……”
这些个谋划算计本不是东方煜的强项,如今听西门晔所言在理,便也不再就基恩于此,搁下多余的心思接续着闷头赶起了路来。
——三人到达京城,是前天夜里的事儿。
由于今年的雪降得比往年要早,忧心海天门提前行动的西门晔终还是让车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对外所用的理由则是担心交通受阻延误交货的日程……兴许是上天护佑,听得他们这么一说,不少同路的商队竟也跟着加快了路程,让己方伪装的商队得以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提早五日到达了京城。
行程得以缩短,自然让一心盼着计划稳妥进行的流影谷少谷主大大松了口气,却不想进了城落了脚、并与己方的势力进行联系后,所得到的结果,却连向来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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