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焕扭过头去不看她,语气还是那么生硬:“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没有那么多门道。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要么你就和我走;要么你就去成亲,从此永远别见我。你自己选吧。我绝对受不了你顶着红盖头去和男人拜堂,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叶楚兰双手绞在一起:“你……”萧文焕见她面露惶急之色,半天说不出话,心凉了半截。她皱眉道:“你还在犹豫,是吗,兰姐姐?”她走到房门口,回身看着叶楚兰道:“兰姐姐,你好好想想吧。今晚我去客房睡。你……”见叶楚兰身体微微发颤,一双柔润的眼睛泪光闪烁,似是叫她别走。萧文焕心中一软,走回叶楚兰身边,轻轻拥住她,在她脸上一吻,又对着她的耳朵悄声道:“别怪我不懂事,兰姐姐。也别怪我狠心。焕儿把什么都舍弃了,只为了和你在一起。这份感情如果不完美,我宁可不要。”
“你……”叶楚兰无比吃惊地看着神色决绝的萧文焕,似乎刚刚才认识她。萧文焕退后几步,凄婉地一笑,深深地望了叶楚兰片刻,转头出屋。叶楚兰嘴唇轻抖着,眼看着她出了房门,喉咙里那声“焕儿”也没有说出口来。可是两行清泪已经斜斜地流下,在烛光中闪烁着白苍苍的冷光。
牧音在毓清宫里,孤衾辗转,也几乎是一夜未眠。她一忽儿想着叶楚兰,不知道她和萧文焕商量得怎么样了;一忽儿又想起蕙儿,一天不见,似乎隔了好久好久。眼见得离成功越来越近,她的心里反而越来越没有把握起来。
心烦意乱,牧音早早起了床,穿好衣服,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等着叶楚兰的消息。若是兰儿不答应,怎么办?如果是其他人,那么好办极了:云庄本来就是她的人在看守,她要对付萧文焕,要逼迫叶楚兰就范,实在太容易了,一个命令下去,马上可以办到。但她不能那么做。
牧音的眉头深深皱起:她可以负天下人,但她决不能将兰儿也逼上绝路,兰儿和牧慈是她的底线。她这般辛苦地奔忙,原本就是为了她们,为了保护她们的感情,成全她们的心意。如果她连她们都要伤害,那么她去争权夺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如果父皇不松口,她又怎么交差呢?
胡思乱想间,宫人通报,叶楚兰来了。牧音忙叫传进来。看看天色,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离上朝的时间还远着,兰儿为何来得这般早?正琢磨着,叶楚兰已经匆匆奔进房门。
见叶楚兰脸色苍白,神情又惊又痛,牧音不由得吃了一惊。叶楚兰只叫了一声“公主”,便哆嗦着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听她的语声里依稀带着哭音,牧音隐隐猜到,一定是她和萧文焕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轻轻把住叶楚兰的双肩,柔声问:“兰儿,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和我说。”叶楚兰使劲摇摇头,哽咽着道:“她……公主,焕儿她……走了,焕儿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牧音一怔:“走?她能走到哪里去?”叶楚兰的泪珠儿扑哧哧滚下来,用憋住的声音道:“我不知道啊,我一点主意都没有。”
“是因为昨天我和你说的事?你和她说了?她生气了?”
叶楚兰忙乱地点点头:“她……她跑去客房睡,我也没有拦她,因为我心里也乱得很。可是早上我去她房里一看,被子根本没有动过,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说她……”叶楚兰的泪前仆后继地掉下来,她只拿帕子胡乱抹抹,继续道:“说她不妨碍我们做大事了,我们也不必去找她。这……这……”
“我们?”牧音有些啼笑皆非,“是你和我吗?兰儿,这萧文焕不会是把咱们的关系想歪了吧?”
叶楚兰摇头道:“不,她不是那个意思。她是在怨我,只顾帮你的事业,却不顾她的感受。可是我……”她的泪更加汹涌,索性坐下抽泣起来。牧音看了十分不忍,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道:“兰儿,你先冷静冷静。萧文焕在大周并不认识谁,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叶楚兰抽噎着道:“我也在担心这个。焕儿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在这里没亲没故,又是大秦的郡主,万一有个什么,我……我……”牧音叹口气:“你放心,我马上去部署,全城搜索,一定将萧郡主找出来。”
叶楚兰泪眼朦胧地看着牧音:“可也别逼得太紧,焕儿性子倔,找她的架势越大,她可能越不出来。”
牧音苦笑道:“我明白。我只怕她一大早就已经出城去了。”见叶楚兰神情又开始激动起来,牧音忙道:“我会再派人出各个城门的方向去追。兰儿,你今天哪里也别去了,就在毓清宫里等我的消息。”
67、膏肓第六十七
67、膏肓第六十七 ...
十天过去了,萧文焕还是音信全无。牧音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连邻近的州府都找过了,可是半个人影也看不见。牧音心中奇怪,却不似叶楚兰那般六神无主。她仔细想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萧文焕和叶楚兰吵翻那天晚上,她去客房不久,就悄没声息地走了。洛京是商贾云集的大都市,不像一般城市那样实行宵禁,每天夜里轮流有两个城门是彻夜开放的。萧文焕如果在上半夜就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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