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泠元摇摇手指,制止了已经站起来的许静知:“否。”沉默了一会儿,又慢吞吞地说,“没有酒。”
许静知静止在原地,然后转过脸来面对着韩泠元面无表情的脸:“……泠元你在开玩笑?”
韩泠元连个轻蔑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许静知,索性又恢复成许静知还没进来时他发呆的模样。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许静知真想要仰天长啸,或者是扑上去摇晃韩泠元的肩膀——不过很显然,这两点都是韩泠元无法忍受的行为,他也只能忍了。
韩泠元轻轻敲了敲桌子,终于给出了解释:“韩瑞走了。”
“韩瑞是谁……哦,老韩啊。”许静知反应过来韩泠元身边随时待命的那个老仆的名字,然后又疑惑地问,“这和酒有什么关系?”
“酒。韩瑞负责。”韩泠元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反而觉得许静知的问题很是奇怪。这个人在他这儿喝了好几年的酒,到现在才发现每回都是韩瑞把酒拿来的?
许静知不敢置信地瞪视着韩泠元,直到他确认韩泠元的确没有开玩笑,才是脚下一个跄踉,顺势趴在了石桌上,悲痛欲绝的模样:“没有酒,让我怎么活啊!!”
“临安又不是没有酒店。”
“但是没有哪儿的酒有你这里的好喝……”许静知愁眉苦脸地砸吧着嘴,目光不时地飘向厨房,似乎还不死心地期待着下一刻会有人提着酒坛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也不知道你的酒从哪儿来的。”
韩泠元其实倒不怎么能区分出来酒和酒之间的区别,一直以来,他也不过是陪着许静知喝酒罢了,自己实在是尝不出什么味道,所以才一直是韩瑞负责供应酒。不过,韩瑞的话,估计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仙酿吧。
他瞅了眼没精打采的许静知,心想,说了他也不会信,让他馋一阵子倒也好……
“泠元……”
韩泠元继续沉思当中。
许静知眼巴巴地盯着对面的好友,又涎着脸喊道:“泠元……”
“哎,韩公子,韩公子!”
韩家的大门突然间被砰砰地敲响,许静知又望了不动声色的韩泠元一眼,才怒气冲冲地去开门:“谁啊,这么晚了……”
门口人看到许静知,只是微愣了一下,倒也没多吃惊:“大人您也在啊,那个,韩公子……”
“何事?”韩泠元已经走到了许静知身边,面目温和地看着来人。
“泠元你刚才还……”许静知正要控诉韩泠元对自己的漠视,又被来人急匆匆地打断了“韩公子,可算是见着您啦。小人是李家的下人,家里有急事,主子派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这大晚上的……”许静知没喝上酒,脾气比平时还要大上许多,皱着眉。只是没等他自作主张地替韩泠元回绝了,韩泠元已经一甩袖子,也没多问是什么事便迈出了门:“走吧。李家也不是很远。”
“泠元!”
“说不准你有机会发泄一下你没有被酒消耗的精力。”韩泠元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便和李家人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提醒道,“记得带好门。别让别人被吓着。”家里的一堆魑魅魍魉虽然不害人,不代表会对上门来的偷盗者手下留情。
“……”许静知只能站在原处干瞪眼,眼见着韩泠元真的是越走越远了,才咬着牙一跺脚,转身锁好门,追上韩泠元,“我跟你一块儿去还不成么!”
到了李家,下人把他们带到内室,便行礼退下了,满面愁容迎上来的一男一女,便是李家的家主和夫人了。
“韩公子,”李夫人盈盈一拜,先开了口,“此时打扰您,真是万分抱歉。只是……”
韩泠元微微一笑:“无妨。”然后抬眼无意般扫向一旁紧闭的房门,收了笑容,眉头微皱。注意到韩泠元的眼神,李老爷赶紧接下话头:“只是我们家的孩子实在是……”说着已经是哽咽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先说清楚啊。”许静知先急了,李夫人擦了擦眼泪,又是一拜:“是,大人。这屋子里,便是我家的独子,李岩。”
原来这李岩是夫妻两老来得子,宠到了极致。更何况,李岩又是个聪慧孝顺的,年纪虽少,李老爷已经寻思着过个一两年便把李家传到儿子手里了。
只是前一阵子,李岩失魂落魄地从外面回来,别人问话也不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回自己屋里一躺——这一躺之后便是不再起来,整日嘴里只是胡言乱语,让老两口愁白了头发,请了道士来也不管用。这两天更是恶化……
说到这里,李夫人面露难色,不再说下去。一旁的李老爷也是有些讪讪,没有说明是什么情况,只是带着两人靠近屋门:“这……岩儿的情况,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拜托您……”
韩泠元难得地又一次皱了眉,嘴角泄出些微的厌恶来。许静知在一旁看得新奇,不由得好奇屋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便大大咧咧地伸手推开了门:“……”
他的手停在半空,瞅了瞅韩泠元的脸色,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门再关上。屋里伴着□声弥漫开来的味道,估计是爱干净的韩泠元完全无法忍受的。身后的老夫妻脸色也不太好看,正打算走上前关了门,韩泠元已经面色一冷,挥了挥袖子——眉头依旧是皱着的,厉声喝道:“作祟者何人?”
□声顿停。下一刻,原本卧倒在床上的少年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似乎没有看见面带欣喜和忧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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