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房里熏香的袅烟,除了萧语嫣不断涌出来的泪水,整个房间是静止的,经历一个惊心动魄地晚上就夺走了萧语嫣多少的泪水,床上的人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原本就微弱的呼吸因趴睡起伏更不明显,这让萧语嫣以为就要失去她了,直到手掌真真切切感受到歂宣的体温不同梦里的冰冷,萧语嫣才忍着全身颤抖坐回位子上,手上残留的高温又让萧语嫣视线不敢离开,怕一转眼人就没有了,萧语嫣控制不住担心受怕在心里反反复复,高压的身心快速剥削掉仅存的体力,床边安神的熏香起了作用,萧语嫣看着歂宣靠着床边睡着了。
浅黄的床上铺了好几层软垫,歂宣趴着的地方陷下一个深深的凹沼,一直沉睡中的歂宣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
四周皆是红通通的摆设,空气中荡漾着白烟混着妖媚散着迷人的麝香味,听见房里红屏后涓涓的水声,估计是有人在那头牵了府里的引泉在沐浴,水波的拨撩让歂宣下意识想去看看是谁,可任她怎么想怎么动依旧脚不离手不动,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烧的通红的铜柱上,混身热得发烫像被煮熟了一样,手上的链绳是怎么扯都扯不掉了,动着动着左肩居然被自己活生生拉脱臼了,痛楚喷在铜柱上,嘶了一声汽化成烟绕柱攀上顶端去了。
“夫君怎么这么心急……”萧语嫣慢悠悠的从屏后走出来,刚洗好的身子带着热意,淡淡的粉红在两颊上妩媚动人,湿发顺在一边垂在肩上,这样的姿态天下女子都黯色好几截,或是说萧语嫣就是那绝世独立倾成倾国的佳人。
佳人对着歂宣妖艳一笑,扭着身姿走到歂宣后头,歂宣转不了头,但听那西西沙沙的声音就搔的她心痒的像有千万只罟虫在钻动,心痒的让手上的痛觉也减少了,歂宣继续挣着,另一手脱臼就脱臼吧,如果能争取点空间回头看一眼也好,突然啪一声鞭沾了肉背上吃痛,萧语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右边,一手甩着鞭绳,另一只手捏着小小的柴枝正在点烛火。
“夫君……语嫣不美吗?”赤着脚像猫一样来到歂宣身边,两手环在歂宣的腰上,温热的气息包围了歂宣细白的耳根,这样的刺激让歂宣全身都僵了,萧语嫣轻轻搂着她,歂宣却抱着柱子越抱越紧。
“美……”萧语嫣身上总有东西抵着歂宣的后背,受不了萧语嫣的挑逗,歂宣咬了几次舌根才终于飘出一个字。
“美吗?那为什么语嫣刚才等了夫君那么久,夫君宁愿抱着根柱子也不愿进来和语嫣同乐呢?”一下子收紧了怀抱,歂宣痛的叫都叫不出声,萧语嫣的身前像钉了针板,细密的钢针板压在歂宣背上渗入骨肉。
“洞房之夜让你流氓,夫君……扯坏了语嫣的喜服很得意吧……”萧语嫣拿着洞房之夜立在桌上的蜡烛在歂宣下巴抚着,歂宣害怕的吞了口水,怎么觉得那烛油垂下的样子,很……不单纯。
“妾身每晚在房里等着夫君,夫君一次也没来过,喔,妾身忘了,夫君身份特殊,雄兔扑朔雌兔迷离,夫君是一只怎么样的兔子呢……”
“扒了你的软龙甲,看你还敢不敢在妾身面前和宫女逗来笑去……fēng_liú嘛……”
萧语嫣每一句话都紧紧跟随在歂宣耳边,可背上的噬心拆骨的痛让她意识渐渐被抽离,从炙热的火上一下子掉到了漫天的雪地里,手上的链子松了,手脚能动了,全身的气力都被零下的温度冰冻了,歂宣居然怀念起刚才的铜柱来,睁眼看了看自己似乎在大街上,初雪降在城里,片片雪花落在身上都像电球攻击着神经,眉眼都沾了霜雪,身体也麻痹了。
不知道在街口倒了多久,摊贩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作生意了,卖青菜的王大娘热情的和猪肉阿荣打招呼,不大而坚实的脚步经过歂宣身旁,那裙摆的花色应该是卖鸡蛋的阿婆提着篓子出来了,豆浆摊小贩舀起了锅里的豆浆,往上拉了一道绢白的缎帛,热情的盛了一碗倒进囊里,歂宣认得那个囊袋是福总管每天早上都拎着的,可任歂宣怎么抬头都看不到人,动了几下浑身又疼了几分,街上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人看到倒在地上的自己,他们穿着暖和的棉袄,口耳讨论着朝阳城的逸王爷娶了个漂亮的王妃,歂宣已经管不了他们讨论的是不是自己,想伸手去抓正在流逝的体温,却只把自己弄得更狼狈,火柱和雪地交错在歂宣的画面里,忽冷忽热虐待着已经动不了的身体,歂宣紧闭着眼濒临崩溃边缘,却听到了萧语嫣远远的呼唤,不再是刚才那要把自己生吞下肚的样子,而是浆了柔情的蜜语。
“夫君……夫君……”被床上的躁动扰了睡,萧语嫣还来不及责怪自己怎么睡着了,马上被歂宣的异样吸走了注意力,歂宣咬牙闭着眼要挣脱腰下的被子,刚踢了两下又去抱着棉被取暖,动静之大牵动背上的伤,痛的牙齿都在打颤,萧语嫣唤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唤醒,怕歂宣再拉到伤口,萧语嫣俯□压着歂宣的肩膀,趴在歂宣耳边继续唤着。
“呼……”歂宣从惊恐中醒来,长长呼了一口气,胸口被自己的体重压着,这一口气显得相当抑郁虚弱,萧语嫣眼眶擒着泪看着终于醒来的歂宣,只顾着看一时间不知道说话。
没感觉自己刚才把萧语嫣吓的心疼的都要碎了,歂宣就着侧一边的脸看着萧语嫣,眨了几眼找到焦距,才干涩的开口。
“有豆浆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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