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那点家当再一次搬进江洺家的时候陆焜有些恍惚,多久之前了,他被江洺赶出去的那次......陆焜坐在床上看着江洺收拾他衣服的那一刻有种时光倒流般的感觉,只是那时是夏天,而现在,是秋天了。
北方的秋天总是最先来临的,一场秋雨一场凉,最近下得尤其多,出行的人都裹上风衣,脚步也比夏天匆忙了,大概每年都是这样,一个季节赶着一个季节,好像在竞走一样,看谁先到终点,于是时间就过得越来越快,仿佛前一天是春意盎然,后一天就大雪将至了。
陆焜从床边蹲下来,蹭到江洺身后,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说:“我们认识有半年了吧,怎么这么快......”
江洺捏着手里的衣服,视线也落在上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买给陆焜的那件,黑色t恤,前胸口有一只麋鹿的印花图案,很扎眼。
他还是没想起来。
江洺心底一声叹息,觉得还是算了,记不记得又怎么样,反正他都在身边了,纠结那一段有什么用呢,快也好,慢也好,日子不都是一点点在过,那种一眼就望穿以后几十年的生活江洺不想要,他更多的是想过好当下,有一天算一天吧。
陆焜又回了店里上班,他们的日子也恢复到从前,安稳,且知足。
然而陆焜回店里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棘手的状况。
事情发生的时候陆焜正在二楼吃午饭,外卖刚送来,满满一盒西红柿盖饭还很烫嘴,他呼呼吹着热气刚吃了两口就听见一楼有争吵声。
仔细一听还是个女人,难道是顾客找事?!
陆焜放下筷子赶紧下楼,他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毛毛的妻子—小曼。
毛毛今天有事请假没来上班,她怎么找到这来了?
田师傅见陆焜下来,忙走过去小声说:“来找毛毛的,我跟她说毛毛没来上班,她不信,还说咱们店没有一个好人,都是畜生,你说说咋能这么骂人呢?”
陆焜回了声“知道了”,然后看向小曼,说:“毛毛确实不在,有什么事要不上楼说吧。”
小曼瞪着眼睛,像是把每个人都当做阶级敌人一样,听到陆焜这番话才缓和了一点,然后也没说行不行就直接拐上了楼。
陆焜紧跟其后,待小曼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说:“小曼,有事说吧。”
小曼双手抱着肩膀,身子有点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冷,这个刚刚二十五岁的女人一夜间憔悴得不成样子,眉眼间都是怨怼。
她说:“陆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毛毛在外边有女人的事?”
终于东窗事发了......
陆焜很坦然地看着小曼,说:“我不知道!”
小曼捂着嘴开始抽泣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前几天我看他手机,有个陌生电话,通话时间有二十分钟,我拨过去是个女人接的,还有昨晚他没回家吃饭,说是和朋友去外面喝点儿,我带着彤彤上早教课回来就在商场里碰到他搂着一个女人在逛街,我一个人带孩子这么辛苦,他特么在外面风花雪月!”
说着说着小曼哭得更大声了,陆焜把纸巾盒递到她面前,一时不知道该劝说什么,他又没经历过这种事,没法给出前人之鉴。
“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不管今天我就在这死等了,他要是不跟我去离婚我就让他身败名裂!”
陆焜心里唏嘘,他也没有名,何谈裂啊?
静了一会儿,陆焜在小曼的哭声抽完了一根烟,说:“毛毛今天请假了不来,要不...你回家等吧,我这边要是有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可能小曼也觉得哭诉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说:“对不起了焜哥,我也是一时生气,我......”
陆焜摆摆手,“回去吧。”
之后两天毛毛都没有来上班,直到第三天陆焜接到小曼的电话说毛毛住院了,病因是海/洛因吸食过量......
陆焜一时有些错愕,他原本以为毛毛吸大/麻就已经是预想不到的事情了,没想到他还......这不是玩火自焚是什么?!
冷静之后陆焜匆匆赶到医院,这之前他给陈君成打了一个电话告知此事,可陈君成的态度更让陆焜迷惘不定。
他不惊讶,也没有气得谩骂,就只是说知道了,他马上回来。
陆焜赶到医院的时候不仅见到了小曼,还有两个警察。
毛毛正在抢救,而小曼早已哭成了泪人,陆焜看了那两个警察一眼,把小曼叫到一旁问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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