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真心动怒,积聚多年不曾言说的愤慨便如洪水决堤一般,一朝崩发。
“忍不住冲动上了他也罢了。你竟然还会回头再去找他,将他收入自己门下,教他那些你只会教给我的武功,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共度春宵?!”
乔沐沉着脸看着柳蓉,静静等柳蓉全部说完,方才有些痛心开口:“就为了这些,你便要偷取秘笈离开我离开神教?”
他的语气,几分不满,几分责怪。
柳蓉顿时忿道:“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乔沐似乎并不以为然,只道:“这些都是小事罢了。我与云栖的那些事情,只因他与他母亲容貌相似。睹子思人,我既然倾心他的母亲,所做的这些细碎事情,也不过是为了排解相思之苦。”
柳蓉咬牙,神情愈发的嫉恨,道:“这些都是细碎小事?弟子愚钝,不知在师父心中,什么才能称得上大事?”
“什么是大事?你当真不明白?”乔沐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只柔声道,“柳蓉,你心中应该明白得很,我向来十分器重你这个徒弟。如若没有什么意外,下一任教主之位,必将是你的囊中之物。至于云栖……我虽与他亲近,却从未有将他取代你的想法。他与云菁容貌十分相似,又与云菁有着血浓于水的亲缘。我既然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云菁……那如若我不得不死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又抬头扫视了一圈洞穴顶部无数的春宫图。
他的眼睛里,倏然冒出强烈而快意的杀气来。
“如若我不得不死了……”他一字一字,丝毫没有感情地续道,“那在我死前,我必将先杀云栖陪葬,让他代替云菁,陪我一路黄泉。”
楼牧闻言,只觉乔沐这话十分不妥。如若乔沐着手施救云栖之后当真会有性命之虞,那以乔沐方才话中之意,难不成还要再杀死用自己性命救回来的云栖?
他感觉到怀里的云栖,听闻乔沐这番话后,全身也轻微颤抖了一下,表情十分古怪。
楼牧见状,心中更是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正在低头思忖,只听柳蓉似叹非叹地问道:“师父,原来在你的眼中,我的感情都是芝麻小事么?”
说完他再一次沉下脸来,甚是决绝地道:“我今日,偏偏不允许你救他!”
乔沐也沉下脸来,道:“我已经说得明白。云栖是要给我陪葬的,我不允许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取他性命。我器重你,才容忍你这般无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功力,你真的能阻拦住我?”
柳蓉闻言一声嗤笑,挑眉反问道:“我不能么?”说着他突然将抵在乔沐命门穴上的手指,往前戳了一戳。
他的手指用了一些内力,乔沐察觉到了其中细微的变化,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
“你将那本秘笈拆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问。
柳蓉点头,回道:“我不仅拆开,还将它默记于心。这些年,我依照上面的心法潜心修炼……”他停了一停,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如今我的内力大为精进。就算和师父你交手……应当也不会差太多。”
楼牧闻言一惊,想到先前柳蓉实力虽强,也只和云栖相当,甚至几番落在自己手里被奚落,不由脱口道:“你……你……一路过来,不,长久以来,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内力?”
他念及云栖自从遇见柳蓉之后一直戒心重重,似乎十分谨慎紧张。楼牧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必定是云栖在与柳蓉交手的过程中察觉蹊跷,因此才会如此担忧。
想到此处,他不由低头,又去看了云栖一眼。
云栖脸色愈发凝重,就连一双秀眉也微微蹙起。他似乎在忧虑着其他更多的事情,并没有回望楼牧。
柳蓉却甚是轻松地挑了挑眉角,笑回楼牧道:“那是自然。”
然后他侧头,深深望了云栖一眼,道:“若我不有所保留不装得落魄,云师弟,你如此谨慎之人,又怎么会上我的当?怎么会答应与我联手,一起共探云菁的这个洞穴,只为了寻找克制反噬的心法?”
云栖沉默良久,终是开口,低声问道:“这么说来,我娘这里,并没有克制反噬的心法?”
柳蓉颔首,道:“克制反噬的心法,并不在你娘这里。而是记载在一本秘笈里……就是我当年离教之时偷出的那本秘笈!”
这事楼牧却是知晓的。柳蓉偷走的那本秘笈,是由特殊材料封成,一经打开半日之内纸张必然发黑,再也无法。既然柳蓉已经拆阅,想来秘笈原本早已经被销毁。
云栖闻言似乎十分失望,叹了一口气,又低低问道:“所以你早已经不再受反噬之苦,对我再三隐瞒,只为步步为营,将我引入我娘的这处藏宝之地?”
“不错。那封遗书你既然能偷看,我自然也能偷看。”柳蓉笑道,眼睛里随即闪烁出一种凌厉至极的光芒来,“而且,我不仅知道你所知道的,而且我比你知道得更多!白画怡告诉过我,云菁在这里布下过剧毒,专门等着你长大成人送上门来,企图利用毒杀你来杀了我的师父!”
然后他收回目光,又恨恨望向乔沐,道:“我故意留下线索,诱使师父你一路跟踪前来。就是要让你瞧清楚,你念念不忘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如此执着!师父,你仔细看看,这个女人,她究竟是如何的狠毒!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你!她不仅心里没有你,还十分憎恶你,甚至不惜赌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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