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黎岱渊道,“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你们的选择,要么是做困兽之斗,要么是乖乖就死。”
“呵,你绕来绕去却又迟迟不动,何必装傻?”列潇云出声道,“你盗走龙箫,无非就是觊觎仙派的至高心法,又苦于不知这龙箫何用,却在这里装出一副无谓模样,想骗谁呢?”
南叠枫胸中一震——龙箫怎会与仙派至高心法有关?
黎岱渊抬了抬眉毛,唇间笑意弥散开来,却倒也真的不再隐藏,道:“那么请问南庄主,这龙箫要怎么用呢?”
南叠枫继任之后,其陵鹤子弟子的身份也不再隐瞒,立时传得天下皆知,而黎岱渊将四人困于此厅却迟迟不动手大开杀戒的缘故,也正是因为如此。但怪的是,阳灵教历来专注制毒用毒,于这等深层内功习化向来兴趣不大,何况仙派内功精深沉厚,当世能习之人尚且不多,黎岱渊更是不在此列,明摆着会走火入魔的事情,却为何对他吸引如此之大?
“龙箫便是龙箫,又哪里来的‘怎么用’之说,”南叠枫皱眉道:“黎教主深意,恕在下无法领会。”
“呵呵呵,南庄主若然也装傻,这便不好了。”黎岱渊正了正身子,道:“龙箫若只是龙箫,又为何会被仙派奉为传派圣物?南庄主可莫要说,没听说过‘凤凰冢’这支曲子。”
凤凰冢?!
南叠枫心中一凛。
“既然话到此处,大家不妨都挑明出来。”黎岱渊道,“凤凰冢这支曲子,是贵派历传而来的内功至境要诀,因百年前战乱之故,此曲碎成上下二部,但若同时习得,则可横扫天下再无敌手。南庄主既是陵前辈亲传弟子,这凤凰冢之曲,南庄主至少有其一罢?”
南叠枫面色淡然,心中却已是惊浪滔天,目光轻轻转向汪云崇,却自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惊骇。
正是数月前在长清居,本是映月奏曲之时,却无意地发现,两人各自所知的哪一篇断曲,却正是一首完整音律的上下半部——而且,还是可以催发相克劲力的上下半部。
黎岱渊许是无端猜测,可竟是猜了个十全十中,不仅南叠枫知其一,另一半,正好就在汪云崇手中。
可是……即使有这《凤凰冢》曲谱,这又与龙箫何干?
“南庄主?”黎岱渊耐性颇佳,见南叠枫半晌不答话,出声提醒道:“南庄主若是不吝指点一二,我可保世子与南庄主无恙离去。”
汪云崇看向一边的邓吉,对黎岱渊道:“你先放人再说。”
黎岱渊也回头看向邓吉,一脸咋舌神情,道:“啧啧,真想不到你这么个小人物,居然还有这许多人担待着。”又转脸向慕容笛道:“放了邓吉,换你?”
慕容笛毫不迟疑,点了一下头。
邓吉显是中毒颇深,方才用尽气力喊出那几句话后,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能连连摇头。
此时,上层入口处隐约的厮杀声顿歇,以如今状况可想而知,守在那入口处的远烈帮帮众已是尽数覆灭。
黎岱渊疑心极重,饶是此四人已是插翅难飞,却仍是处处惕厉,向身边的一个侍从低声交代了几句后,目光重又投向南叠枫,道:“南庄主不若先来一曲,我这便同时放了邓吉,如何?”
南叠枫拧了一下眉,道:“好。”
黎岱渊笑意加深,伸手一挥,方才那侍从已自后室内捧出一个桃木长盒,盒上仔仔细细地盖了一层红色绢布。
绢布轻褪而下,古朴的盒盖揭开,入目的第一眼竟是一只翘首游龙。
游龙口中含珠,宝珠为浮雕,尽管年代已久远到难以追溯,却仍自那箫身之上透出不可忽视的浑茫大气。
龙箫!
“南庄主,请罢。”那侍从双手一举,将木盒捧至南叠枫面前。
南叠枫伸手取出龙箫,纤长的指尖缓缓拂过箫身,抬眼看了一眼前方的慕容笛,将龙箫搁在唇边。
徐徐而起的震音飘渺悠长,绵延连接的是清虚幽凉的擞音,自起音而始的悠远越来越缓,直至缓成了一抹化不开的浓愁,这才徘徊而上,如忧结缠于眉间。
南叠枫眉尾微微一动,指尖移动,箫音由滑转打。
龙箫音质绵远浑重,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竟历数百年却音色毫不低哑。而南叠枫自第一个震音响起之时,便觉丹田之间缓缓地聚起了一股温热的暖意,并自丹田而起,徐徐地扩入了周身经脉,一时间仿若有股极细的暖流在周身百骸游走,顿觉经络之间从未如此舒畅,劲气游走几乎可凭意念而动,收放自如。
敞厅之中静若止水,众人皆被这如若实物的箫声涤荡得恍若无我,唯有慕容笛不急不缓地,一步一步地,穿过在黎岱渊授意之下不再阻挡自己的守卫,走到邓吉身旁。
调子里的呜咽之声渐渐浮出,愁绪愈加浓厚,似怨似叹,却苦于无处宣泄。
慕容笛伸出青葱五指,贴上绕在邓吉身上那只巨蟒冰冷的表皮。
一瞬间,那巨蟒竟霍然松了已被缠紧得几乎无法透气的邓吉,“嘶”得一声尖响,朝慕容笛疾扑而去,猛然张开血盆大口,迎头就要向慕容笛咬下!
箫声被这尖响打断,纵是阳灵教徒也极少亲见如此可怖景象,眼看那尖锐的利齿就要咬上慕容笛的皮肤,个个都瞪圆了双眼。
巨蟒疾扑而来的迅风擦过耳侧,撩起颊边碎发,慕容笛背向着阳灵教众人,望着那凶狠而来的巨蟒,唇角竟漫出一丝宠溺的微笑,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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