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王墓是一座可以活动的墓穴,出入口不定,他能逃脱安灵犀的视线并不奇怪。”
“你想要去找他?”
“嗯。”印春水点了点头。
“那你就是去送死。”安子仪嗤笑道:“先不说安灵犀那一关你能不能过,现在的印风已经杀红了眼,混乱之中杀了你,他可能自己都不会记得。”
“即便我死了,那也是我欠他的。”
“胡说八道。”
“我知道有一条路,安灵犀应该还没有找到那里,我可以从那里进去。”
安子仪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道:“以我的立场,现在就应该把你卖给安灵犀,然后与他合力将印风引出来,斩杀当场。”
只有这样,无论是安家还是安灵犀背后那位殿下的脸面才不会被打得那样惨。某种意义上来说,印风之所以为祸人间,就是他们两方间接造成的。这件事能瞒一时,可若当今圣上当真有意要查,那也藏不住多久。
“我知道。”印春水点了点头:“但你如果当真这样打算,就不会告诉我了。”
“我也只能再给你一天时间。”安子仪冷冰冰地说道:“如果明日麓城的惨案还无法停止,我也只能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京城那边了。到时候,我可能没办法站在你这边。”
“嗯,我明白。”
可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印风去送死,自己却能够“独善其身”。
“明日我会找个理由将安灵犀约出来,趁着那段时间,你想要进入翎王墓也会更轻松些。”
“……我就不说谢了。”
“用不着,若是你能活着出来,欠我的这些情还是要还的。”
“那是当然。”
要是能活着出来,以后你就是要上天入地,我也任你驱使。
嘴上说着不害怕,但独自面对深不见底的潭水时,印春水的心里还是像正在打着锣鼓一样。
上次他和印风回到翎王墓时,这里并没有安排安灵犀的人守着,所以他想赌一赌,说不定在他眼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出入口。结果不出他所料,在这口泉水旁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想必对现在的印风安灵犀也是忌惮的,所以即便他知道这里是出口,也不敢再遣派人手,以防再被印风给抓了去,白白失了性命。
上次有印风给他引路,他才无所顾忌。可这一次只剩他一个,能否闭气那么长时间都是问题。
他用油纸包了几张符箓藏在身上以防不测,如果等他进墓之后遇到什么别的厉鬼,至少还能有还手之力。若是遇见的是印风……他若对自己出手,那防不防得了身都是一样的。
安子仪从附近的城池里找了几具来历不清的尸体,以此为借口将安灵犀引了过去。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被安灵犀察觉,定然能够立刻猜到他回了翎王墓。
一定要快才行。
咬了咬牙,印春水绑了块儿石头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抱着石头跳入水中。待沉入潭底之后,他再用小刀割开了绳索。水压挤得他脑袋嗡嗡作响,四下一片漆黑,朝上看只能看到湖面绿幽幽的波纹和水草,完全无法辨清方向。
自己估计得还是太简单了。
印春水试着回忆上次印风是朝着哪儿游的,拼命朝前方扑腾,花了好一阵子功夫,到最后总算摸到了用砖石垒起的墙壁。
是了,就是这儿。
可等着他顺着砖墙的方向摸过去后,又发现了不对劲儿。上次他来的时候,这堵墙可没有这么长。
他心中暗道不好,若是他没猜错,这条入口恐怕已经被印风关闭了。想来也是,就算安灵犀没法掌握翎王墓的所有出入口,若是一直留着这么大的一个破绽,迟早还是要被他所察觉。
如今只能铤而走险了。
于是印春水从怀里摸出他包好的那几张符箓,摸索到了闸门的位置,艰难地朝其中输送灵力,然后放在上面,又立刻远远地退开。
这爆裂符他用的不多,上一次使用还是放在了蔡辉的丹田之中。
想到此处,他心里又是一沉。
符箓接连爆开,印春水被余波给震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岩壁之上,疼的他呲牙裂嘴的。他本来水性就不好,这样一来彻底闭不住气,呛了一大口水。可那堵墙并没有如他所愿一般裂开,只是纹丝不动的伫立在那里,似乎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胡乱地在水底挣扎着,冰冷的泉水灌入他的喉咙,酸涩而又痛苦,他快要不行了。
印风,说好的要和我一直在一起,你怎么敢抛下我一个人不管。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在他面前的墙壁突然自己退了开来。从翎王墓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印春水也借着水流进入了翎王墓道之中。
泉水突然变得格外寒冷,仿佛有无数的冰凌自四面八方而来,附着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不停地朝着他的身体中钻动。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缩成一团,身体中的灵力下意识地运转起来。
直至最后,他感到似乎有什么人来到他身边,托着他,朝着水面的光亮之处游去。
阿风?
他想要唤对方的名字,开口之时又呛入了两口潭水。
对方似乎回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之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印春水就终于放心的昏厥了过去。
雪花消融之后,又是春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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