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护在了我与如愿的前面,但嘴角不断溢出血的却是发动攻势的冥主。
“子文!”小白跌跌撞撞地朝冥主跑了过去,抱起他时却早已泣不成声,“你为何……为何……你这样做……是为何……”
“说什么为何?”冥主脸上已泛出了尸青色,“那年我初见你时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
他在最后一刻收了力,因为他看清了挡在最前面的人,但却因功力深厚招了反噬,他自是知道这后果的,却还是那般做了,可见,他对小白也是有情。
那日小白在纸上写的果然是“蒋子文”,阴间最大的官,冥府之主。
最后小白还是带着重伤的冥主以及早就搞不懂状况的鬼差们回了冥府。
临走时如愿道:“若还是不能待下去,便可以再回来。”
待冥界的人走后,如愿也似支撑不住般地倒了下去。我将他拦腰抱起,他却拼了命的挣扎,我冷哼道:“难不成你是要在你的百鬼面前华丽丽地爬回去不成!这酆都城上下有几个不知你我是何关系!”
如愿看了我片刻,终是长叹一口气道:“还好,他终究是心里有他的。”
那年他家乡流行起了瘟疫,不过短短数十日,昔日还算是祥和的村子便已是尸横遍野了。爹死了,娘也死了,只留他一人在这世上,想必用不了多久也便会死了。那年他才十岁,小小的身子怯怯地缩在角落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恐惧地看着站在眼前的高大男子。
“这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人,”男子向他伸出手,柔声道,“你可愿意和我走?我那里有好吃的。”
于是便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那只手,从此便再也不愿放开。
他带他住进了一座深山里,与他过起了世外桃源般的日子。本以为能就这样一世安乐的,却就在他十六岁那年,一切又都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奔去。
这才知道,他原是天上的上神,擅离职守,不过是在天上过得实在寂寞了而已。人间六年,天上不过六个月,但这六个月,却足以惹怒天君。于是派天兵天将押他回去,说:“你既然那么不喜欢天上,那便永远也别回来了,就去冥府当个永生永世的冥主罢!”
他没有任何微词,唯一的请求只是让他带上那个在人间陪了他六年的人,于是他做了冥主,而他做了他手下第一武将,冥界的白阴司。
他本是欢欢喜喜地跟着他来到冥界的,以为能永生永世的陪着他,当真是莫大的恩典。可是不久后他便发现,原来最好的时光早已过去,剩下的千年万年不过是爱而不得的寂寞。他再也不能唤他一声“子文”,他见他时亦是永远那般高高在上,不悲不喜,无欲无爱的样子,他对谁都是冰冷,对他亦是如此。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与他愈发地疏离,他每每押着犯人站在殿下时,总是偷偷地看他一眼,期盼的也不过是那人也能看自己一眼而已,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要怀疑以前那般的温柔是否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了。
几千几万年里,他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冥界白阴司,本以为大概会永生永世的这般下去,却偏又遇上了那个小小的鬼魂。
他们是冥府大将,捉一个小鬼魂本不用他们亲自出马,但那日死者太多,冥府的鬼差都腾不出手,只得他们顺路带回一两个。后来总总,总觉得世间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几千年以后,那鬼魂闯了冥界来寻他喜欢的人,他却不忍他就此魂飞魄散而偷偷将他放了。最后冥主追究下来,他确在一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黑阴司替他顶了罪,他向那高高在上的冥主解释他不听,向他求情他也不听,最后只能看着替他顶罪之人被扔进了修罗地狱。
他问他:“你可还记得你曾说会护我周全?”
他依然不悲不喜,淡淡道:“我是冥界之主,身不由己。”
他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偷了冥界的宝贝私自跑出了冥府,这一去,就又是几千年。
“你可知道几千几万年都在等一个人的绝望?”如愿在我怀中苦笑道,“那冥主心里其实是有他的,只是冥主的架子就那般重要吗?偏偏要硬端着,生生逼走了自己所爱之人,这才知道后悔。”
我轻叹一声:“好在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心意,小白也原谅了他,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好?”如愿轻笑几声,道:“你当人心都是水做的?捏烂了还能复原的吗?不过小白心善,说不定当真能原谅他与他有个好结局的。”
我将他轻放在床上,缓缓将他的面具摘下,盯着那双红瞳沉声道:“那你呢?想不想也要个好的结局?”
如愿愣怔了片刻,忽地一笑,偏过头盯着窗外,淡淡道:“我只是个男宠罢了,没什么大肚量,心眼儿自是窄得很。”
“男宠”二字让我的心莫名的一紧,忍不住将他拉进怀里:“如愿,我们成亲吧。”
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轻微地一颤,我将他抱得更紧,“如果我说将你送予熊祗后我当真就后悔了呢?”
怀中的身体忽地开始挣扎,他嘶吼道:“骗人。”
我死死抱紧他,坚定道:“没有骗人。”
那日他一举挑了敌将,骄傲地看向我向我邀功,我忽地意识到他当真是天生的良将之才,若一生金戈铁马,定会青史留名。我终不忍直视他,我怕我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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